16.
见他终于开了口,周自珩意外地看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得到回应,赵柯也便高兴了,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前几年我爹给我办生辰宴的时候给阮府发了请帖,当时阮小姐便是随着她母亲来到了赵府。”
他顿了顿,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道:“可那时我只顾着和你玩乐,没注意到她,现在想来真是可惜。”
周自珩忍了忍,显然是无用的,于是他开口道:“不是当时你非要拽着我逃跑的?说是不喜欢应付这群老狐狸,怎么此时全是我的不是了?”
赵柯嘿嘿一笑:“不过阮小姐当时看到我了。”
旁听者明白了个大概,周自珩看着他,眉头皱了皱,发问:“所以你让阮小姐一个大家闺秀反过来追你?”
赵柯一愣,显然被他被噎住了,转过头不再搭理他,最后还是没忍住,愤愤地道:“那也比某人空有美名,没有桃花好。”
周自珩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算是对这句话的回应。
他表现的如此平静,反倒显得赵柯有些小人得志了,于是刚刚还很硬气的人又转过头,好奇地问:“怎么说你我二人也是同龄,从小一起长大,如今我都遇到了阮小姐,你当真没有心上人?”
周自珩不置可否,抬眼看着马车外的景色,不再说话。
树木在以一个很快的速度往后退去,清风依旧不停歇,吹动着茂密的叶,他突然想起赵柯那句“心上人”。
然后眼前浮现了那位美人被微风吹乱的发丝和泛红的眼角。
喜欢吗?他轻声问自己。
这个想法刚冒出便被他阻止了,他如何会喜欢上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虽然小美人说了他们会再见面的,可京城那么大,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寻一个不知姓甚名谁的人?即使他长得再耀眼,遇到不至于擦肩而过,可又去哪里寻相遇呢?
可不喜欢吗?为什么他心里会这么酸涩,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惴惴不安、分外着急。
他自嘲一笑,当真是病了。
17.
索性周自珩要忙的事情很多,应付宴会、打点家业,有时还会帮蒋茵审一下嘴硬的犯人,于是这件事很快被抛之脑后。
再次被提起实在一月之后了。
夏季将至,天气逐渐变暖了起来,长安的气候多变,每年夏季和冬季温度相差巨大已是家常便饭,去岁洪涝今岁旱灾也是常见,所以周府五月初便开始准备冰镇食物,以防今年夏季过于炎热,同时又忙着备些木材,发水时便于逃生。
那日周自珩正在帮忙清点购进的东西是否和数,便听到门旁的小厮喊到:“赵公子,我们家小公子在忙呢。”
声音慌忙,许是拦人没拦住,跟着赵柯走了过来,声音越来越近。
下一瞬,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带着些少年特有的轻快,语气含笑:“无妨,周兄自是不会怪罪我的。”
闻言,小厮更慌了,他几乎是要哭出来:“不行,公子说了不要旁人来打扰。”
真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赵柯见状也不敢继续玩笑,他顿了顿脚步,身形挺直,神色正经了不少,面露真诚,语气恳切道:“今日我找周兄确实是有要事商议,定不是闲杂琐事。”
小厮还是不愿放弃,问道:“真的?”
赵柯正色道:“自然是真。”
他这才在那小厮将信将疑的目光中被放进了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