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周自珩闻言不自觉皱了皱眉,道:“你说的什么浑话?他不是长安的。”
将刚刚的话题糊弄过去,赵柯暗暗窃喜,于是反驳到:“这怎么能说是浑话?本少爷这是出于对美的欣赏。”
他转向夏习清,问道:“美人,怎么称呼?”
夏习清却没理他,反而看着周自珩,微微弯起的眉眼像月牙一样,闪着光:“姓甚名谁……等下次见面再告知你吧。”
他这话何意,是说他们还会再见?周自珩稍有些失落的心情微微平复,可将此话来回品了品才惊觉——夏习清说得这般肯定。
似乎从两人说的第一句话他就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无论是对周自珩的姓名、周家的马车,乃至现在对未来的事,他都了如指掌。
周自珩不知他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几分靠才、几分真正知晓,只觉得刚刚的推论无错,这人危险至极。
可偏偏潜意识里让他对此人的话深信不疑。
真实色令智昏。
周自珩不动声色地将情绪掩下,问:“送到这就够了……容我问一句,你所要得报酬是什么?”
夏习清看着他,漂亮的眸子里仿佛有无数火焰,烫的周自珩不敢直视、脸颊微微泛红:“这个吗……不会很难,我要我们还能见面。”
什么吗,明明刚刚说了一定会见的,现在又整这么一出,当真是打了个折。
但夏习清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他转身离去,微风吹起美人的衣袖,他挥了挥手,轻声道:“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声音散在了风里,让人听不真切,只觉得悲伤极了。
赵柯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终于在夏习清走后忍不住开口:“周兄,你……”
周自略显烦躁地打断他:“别问,不想和重色轻友的人解释。”
赵柯瞬间无言。
15.
夏习清的在两人坐上马车回府时便从许愿池后走了出来,看着那辆熟悉至极、渐行渐远的工具,他轻笑了一声。
真是……像极了他们两个。
他随意坐到了池水边修葺的边缘,鞋子不知去了哪里,细白的足尖轻点着有些寒冷的水,看着水中映出的美人,和千百年前毫无差别,上扬的桃花眼,鼻尖上的小痣,披散的长发,洁白的衣袍衬得身形修长……全都一模一样,他竟有些鼻头酸涩,眨了眨眼,但最终还是控制住了情绪,没哭出来。
夏习清轻笑了一声,不知是自嘲多一些,还是埋怨多一些,声音轻柔极了,几乎散在风里:“仅仅是再次见面,就不知今夕何夕了啊。”
马车里的周自珩掩面打了个喷嚏,旁边的赵柯看到他的动作,顺嘴说了句:“是不是刚刚那个大美人想你了?”
周自珩转头看向他,眉头紧皱,问:“你说什么?”
赵柯反应过来,也自知失言,懊恼地摆了摆手,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就是……”
他试探性地看了看周自珩的表情,见他除了皱眉没有漏出什么表情,便大着胆子说了句:“感觉有一种和他一见如故的感觉。”
周自珩笑了一声,指了指赵柯,毫不掩饰讽刺:“你不会和阮小姐也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吧?”
谁知刚刚还恨不得一说这件事就恨不得把嘴堵上的人此时忘了害羞,大大方方承认:“是啊,我们就是一见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