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疑心自己疯了,他和裴渊清清白白,裴渊怎么会做那种事情?
裴渊看见顾长安傻兮兮站在那里,伞和人都要被大雨打翻了,大声问他:“顾长安?你想什么呢?”
“顾长安,你傻站着做什么?”
“顾长安,你快好起来。”
两句话在耳朵边和脑子里重合,顾长安心里突突突激跳起来——那是幻觉吧?裴渊虽然总是没大没小,可在怎么说也不可能做那种事情。
后来他是怎么被裴渊带回将军府的,顾长安忘了,他一路都在思索自己怎么会有那种荒诞的错觉。
裴渊没注意顾长安在出神,回到家他忙着让厨房烧水,又嘱咐:“再烧一锅姜汤,等会儿送到西厢房。”
交代完伙房他又过来帮顾长安脱自己给他披在身上的蓑衣,摘下厚重的蓑衣转身丢到一旁,安顿他:“都湿了,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换套干衣服,等会姜汤烧好了千万多喝一点……”
裴渊的呼吸喷在耳侧,顾长安忽然觉得整个人都开始发烫——裴渊怎么能凑他这么近说话?
裴渊凑得这么近,就像他方才脑子里闪过的那些画面一样。
裴渊抱着他,贴着他的耳畔,一遍又一遍叫他“阿涟”或“顾长安”,他说:“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想念你。我怎么会不想念你?”
顾长安脸烧得更红,他一时只觉得天崩地陷——他怎么能有这种臆想?
裴渊看他不说话,扭头过来就见顾长安浑身烧红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样,红的通透。
“你怎么了?发热了吗?”裴渊焦急伸手过来探顾长安的额头,可是手还没伸到顾长安额头,顾长安便像是被刺到一样推开一大步。
“你怎么了?”裴渊疑惑。
“你做什么?”顾长安惊疑不定。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情绪天差地别。
这种时候裴渊忘了伪装,不是平日里调侃的语气,而是疑惑不解加上强势,皱眉问:“顾长安?”
这三个字让顾长安头皮发麻,他脑子里炸开几朵烟花,慌乱无措之下,语气也严厉起来,不像之前的玩笑:“不许对我直呼其名!”
裴渊更奇怪:“老师怎么了?不舒服吗?”
顾长安被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搅得心烦意乱,他不敢看裴渊询问的目光,语无伦次道:“我……我有点乏了,先去歇着了……”
说完他急匆匆往后走,险些撞到门框,裴渊一头雾水,想要跟上去,顾长安脚步虚浮躲开裴渊要扶他的手,回避道:“你……你也去休息吧,不必管我了。”
“我……”裴渊被推开,心里疑惑更甚,看着顾长安的背影出神。
大雨下的酣畅淋漓,顾长安听着稀里哗啦的雨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最初的慌乱之后他开始梳理自己出现这种幻觉的可能性。
他想,人不会平白无故生出臆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能梦见这些,且还能回忆起来,或许是……
这很难让人接受——他喜欢自己的学生。
他只是惊愕,并不是没有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