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璘还是有点善心的,他下令把灵稷明、龙雀、赤名接回天庭,而玉玄阁却要留在凡间,最后玉玄阁通过倾信台给江墨寒写信,才摆脱了困境。
江墨寒带着玉玄阁和倾信台去到玉碑山,此时的玉碑山阴气格外重,天上的乌云、竹间的阴风都在告诉他们天下将要大乱。
玉碑山在这段时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山脚下绑满了红带,贴满了符纸,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神像。可能是百姓也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灾难,把这归结为冥王的诅咒,就想方设法来镇压。
环境没什么好说的,昏天黑地,红带和符纸让玉碑山的竹林格外阴森。方圆十里没有一户人家,连妖都不肯待在这里。在不少百越神话中,江墨寒永远是邪魔之首,后来又传出玉神可以镇压他的说法,所以那些神像仔细一看其实不是什么武神像,而是玉神像。关于大家怎么知道玉神长什么样子,这就要问邓珉苍了。
倾信台走累了,被玉玄阁带在身上。江墨寒则牵着玉玄阁的手,走在山路上。
土中有一些灰色的软虫在抽搐,竹林中无故刮起阴风,像是有人在怒吼。寒气永远是最重的气氛,石头间流淌的水有一种不属于山泉的冰凉。
江墨寒把玉玄阁带到了山顶的玉碑前,然后走到后面触发机关,只见一个通道从玉碑下出现,里面乌黑乌黑,不知道有多深,又特别特别寒冷,让人望而生畏。玉玄阁不禁咽了一口寒气。
玉玄阁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江墨寒忽然死死握住玉玄阁的手,念了个咒,玉玄阁手上忽然出现了一道枷锁,那是鬼差用来勾魂的铁链。玉玄阁用尽法力挣脱,却无济于事。
“区区文神,怎可破了吾的法术?明霁,日后和哥哥过日子,听话些。”江墨寒笑道,“天灾就要来了,这里是百越唯一安全的地方。”
“那好吧!”玉玄阁一听这是安全的地方,就和江墨寒一起跳了下去。
漆黑的地宫,是冥王的墓穴,属于神庙、宫殿、陵寝三者的完美结合。墙壁上画有各式各样的壁画,都是关于玉玄阁的,从他和江墨寒在临仙桥上相遇,到现在的共处,都详细绘制,配有江墨寒自己发明的文字。
“暮寒,你何时修建了这么一座庞大的地宫?”
“刚刚成为鬼王的时候,让手下修建的。主要是用来躲避道士的追杀。也让一些妖魔鬼怪有了安身立命之所,投入吾的麾下。”江墨寒说着倒有些骄傲起来。
玉玄阁因为害怕,所以贴着墙走,江墨寒见他这副害怕的样子,就把他搂入怀中。
“莫要害怕,这是吾的宫殿,也是你的。吾一直想带你来这儿,如今时机终于成熟了。”
玉玄阁这才安心许多,但他却不知地宫的每一块墙壁,每一块地砖,都是江墨寒为了同一个目的以不同手段和理由虐杀的凡人。但没有老幼弱病残孕,都是贪官污吏及其九族。
江墨寒带着玉玄阁由外到内参观,一个个房间内大差不差地摆着不少珠宝,至于是怎么来的?江墨寒解释说,阳间的纸钱和纸扎就那么一烧,到了阴间就变成了真的金银珠宝,江墨寒把这些东西拿出一小部分带到地宫。
从书房到餐厅,从正堂到卧室,原来这里尸骨遍地,鲜血涂墙,现在变成了金碧辉煌,温暖人心的家。
江墨寒带着玉玄阁来到自己的墓室,一具豪华的玉棺映入眼帘,有三层阶梯,棺材上雕着龙凤呈祥的浮雕。除了巨大的棺材之外,周围也有不少名贵家具。
“这段时日就在这里住,莫要出去了。”江墨寒说道。
玉玄阁点了点头。
地宫之上,有一片白天的流行雨划过,它们砸在干燥的地上,迸发出史无前例额的巨大火焰。火焰之后的景象,可以用“四海之水天上来,飞入寻常百姓家”来形容。
吃完午饭之后,玉玄阁一直坐在椅子上发呆,他看着地宫华丽的天花板,有些愁怨了。江墨寒放下盛鸡血的酒盏,走到他身后。江墨寒匕首一样尖的利爪抚在玉玄阁肩膀上,冰冰凉凉的,十分僵硬。玉玄阁抚摸着那只利爪,,从指甲尖到手腕。
“这估计是瑞璘干的,如果我们还没有决裂,吾还愿意叫他一声太子殿下,但如今吾做不到。”江墨寒望着墙说道,“要知道,当年他是最盼不得吾好的那个,可能是因为功高盖主,成为了他的眼中钉。最后斗得大势已去,亲朋好友受到诛连,永世不得超生,只有你因为当时天真无知,被留了下来。只可惜没过几年重病缠身……”
“暮寒,我也要跟你说一句,少杀点人。”玉玄阁此时的目光如露珠一般纯洁。
江墨寒的利爪深入玉玄阁的白发中,帮他梳头,心里想着,明霁这般可爱,只不过心里有一种对吾微弱的反抗意识,得打掉。
江墨寒好像逮住了一个难得的机会,他拉着玉玄阁来到地宫的浴池边,这里面是玉碑山正宗的山泉水,流入地下的山泉水依旧是那么清澈。
江墨寒一边收拾旁边的衣服,一边催着玉玄阁下去洗澡。
当玉玄阁褪下自己的白衣,露出粉白的肩膀,缓缓走入浴池之中时,江墨寒从袖中拿出一瓶药,倒入池水中。
江墨寒像往常一样帮玉玄阁洗澡,只是这一次,他似乎在渴求什么东西。玉玄阁好想感受到了什么,他猛然回头,只见江墨寒给自己搓着背。玉玄阁也许是多虑了……
有时,江墨寒会想起玉玄阁在卧苍殿中凤凰般的舞姿,不愧是专门学过的,就是不一样。他就像只凤凰,飞过重重殿宇,来到江墨寒这条龙面前,带来吉祥。所以,白凤黑龙成为了地宫的镇宫神兽,被雕在墙壁上。
但是,白凤黑龙带来的吉祥却与百越国的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是野蛮的,也是血腥的,充满了惨叫与怨恨。皇族已经离开,只有百姓在天地的怒火中挣扎。
火雨冲天而下,点燃了一草一木,四方江河的水泛起血色,翻滚沸腾。无助的人们只能逃到神庙,但神庙也难以幸免。
而地宫内,玉玄阁好像在冰水中越洗越热,只能躺在江墨寒怀里,最后让江墨寒抱入棺中。
“明霁,这一切与你无关,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忘掉,脱下天庭的圣光和凡间的世俗,和吾在地宫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