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摸了摸下巴,他认真反倒帅了起来:“你爸啊,好像没有兄弟姐妹,但我好像记得,你爸结婚时,不对,是你出生时,你有一个三爷来过。”
我喃喃自说:“三爷….三爷,那就是我爸的三叔。”
“老舅!三叔!不是三爷,我三爷在哪你知道吗。”我激动地抱住老舅的肩膀。
老舅转了转眼睛,似乎在思考,他捏了捏眉心:“这个还真想不起来了,但我敢肯定他的地址我觉对是听说过的,我回家想想。”
扫兴啊。
老舅走了之后我反复翻看那个笔记本,仿佛想在那些黄褐色的纸张上看出几个字。
第二天我叫来了宋嘉言,不厌其烦地讲了这件事,并邀请他陪我一起查找。
“咱俩要把我家所有能翻的能打开的都查个遍,就查关于这个事的。”我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
宋嘉言笑看着我:“让我跟你当侦探啊?这得有聘请费啊。”
“你放心,这事要成了少不了你的,我老舅昨天说我有一个三爷,他在想我那个三爷住在哪里,要是有了消息,估计就能解开谜团了。”我爬在那一堆书里拿着放大镜挨本书查阅。
宋嘉言也跟我一块查,他问我:“你这拿着放大镜有什么用吗,这字也不小啊。”
我摇摇头:“你不懂,我这是不能落下一行字,而且看多了会头晕。”
他朝我竖大拇指说我真牛,我笑笑,没过一会,他又问我:“诶,你查这个和你哥的病有关系吗?”
我顿了顿,本质上没有关系,可我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关系,再说,解决完这个谜团也算是解决了我一个心愿。
“我哥,先放一放吧,毕竟一年也没死,估计还能挺一阵子,但我感觉我从爷爷那边肯定能知道什么,说不定有关我哥的这个奇病。”
宋嘉言不好说什么,翻了半天他也看不进去,干脆去翻了翻小卧室,他在里边掏了半天,他突然爬进床底下去,伸手抓到了什么。
他连忙喊我过来,我听他呼喊,就知道估计是他找到什么了,匆忙跑向小卧室,宋嘉言在床边半跪着,手里拿着一张照片观看:“哇,余繁这照片够年代啊,是你爷爷那一辈的人吧?”
我拿过来瞧了瞧,那照片大概是张全家福,里面估计有八九个人,我把照片放在地板上和宋嘉言研究起来:“最中间是个老头胡子长得很,头上戴着圆帽,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肯定是个辈分高的,他后面是…这个是我爷爷,爷爷手臂上抱着个两三岁的孩子,是我爸,爷爷旁边是个女人,穿着旗袍,这应该是我奶奶。”
“那这个是谁啊?”宋嘉言指着我爷左边的那个男人,男人笑得俊俏,旁边同样有一位女人,女人抱着一个小孩,还尚在襁褓。女人身下是两个孩子,大概三四岁,看样子是比我爸大。
“应该是我爷的兄弟,但听我老舅说我有三爷,可照片上只有三个男人,一个是…诶对啊,这个胡子老长的人应该是我爸的爷爷,然后一个是我爷,另一个如果是我三爷,那我二爷或者说我大爷在哪里?”
突如其来的线索却又给我了一个谜团,这一下,我更按耐不住想要查下去的欲望。
我搓了搓眉毛,返过头问宋嘉言:“这照片你从哪里找的。”
宋嘉言指了指床底下,我俯身查看,床底下黑暗,都是灰,我真是疏忽,前几天翻查的时候来过这间小卧室,但这间卧室过于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桌子也没有抽屉,我在门口看了看桌子上床上也什么都没有,转头就走了。
只是照片为什么会在床底下?这不可能会是爸妈放的,应该是后来掉进去了,我站起来查看,却发现桌上落满了灰尘,唯独有一块是干净的,顺着干净的那块有灰尘被划开,方向指在床那边。
“这照片应该是从桌子上滑下来的,家里估计是再也找不出这样的照片了,叫老舅来看看吧。”
我拿出手机给老舅拨了过去,刚通,老舅先一步讲话了:“你这通电话来的好,我正好要告诉你我找到了个东西,有你三爷的地址,你看是你来我这还是我去你那。”
我抓紧了手机,急促地说:“来我这来我这,我这发现张照片,正好想问问你。”
等老舅来了后,我和宋嘉言两个人二话不说就在他身上乱摸乱翻,老舅推开我俩,像看两个无赖一样:“我说你们俩个,占你老舅便宜呢?摸什么呢。”
我没说话,宋嘉言咳嗽两声,小声嘀咕:“老舅多大年纪了还学小姑娘。”
“诶你小子说什么呢!找打是不是。”老舅洋装生气要上前打他,他吓得跑上了楼,边跑边喊,老舅我错啦!
“好了老舅,我们说正事,我和嘉言在小卧室的床底下发现了这张照片,你看看。”我把照片递给老舅。
他拿着照片坐到沙发上,把照片放在茶几上,对我说:“你们两个倒还真能耐,这照片都能翻到,不过你给我看有什么用?我是你老舅不是你爸。”
我连忙解释:“老舅,你不是说我有个三爷吗,这照片里一个是我太爷爷,一个是我爷,我爷旁边这个是我三爷吗?”
“是你三爷,你出生的时候我见过他,他长得倒和这照片上没差多少。”老舅双手往沙发上一放。
“那你说的找到的东西,和地址呢?”
老舅听我说起便翘起二郎腿,身体往后一趟,随意的左看看右看看:“唉,我有点累啊。”
我无奈的杵了杵额头,怎么老舅这时候又来这脾气了,我连忙给他倒上水,呈给他:“老舅您就别卖关子了,你说吧,想要什么。”
老舅抬起眼,伸了伸手:“我想吃狮子头,要醉江月的。”
我拽起衣服,拉着宋嘉言就走了出去,这老顽固,吃就吃,还指名道店的,非要讹我一把。
“去哪啊?”宋嘉言被我拽上了出租车,他一头雾水的看着我。
“带你吃大餐。”醉江月是朝阳市有名的饭店,价格也不低,这么多年我和余京有两次生日老舅带我们去过,我自从了解这地方后,我就觉得老舅肯定有钱,他一看就是没少去过那家店。
店里装修风格古式的,牌匾做的也很好,我和宋嘉言选了个隔间,店里人很多,但不嘈杂,一般来这里的都是品味高雅,素质也比较高的人。
宋嘉言不是没听说过这个饭店,他看我点了那么多后,整个人都呆了,他放低声音:“我嘞个鸡儿,你这是发了?就是发了也不能这么花啊。”
“你就吃吧,你跟我混,以后有钱天天请你吃。”我其实有目的,等老舅把地址告诉我,我手里还有个几万块,去查查也不是问题,但我一个人我挺打怵的,带着宋嘉言也挺好的。
至于学校那边,没人管得了我,我也不想读书,干脆就退了吧。
快晚上了才回家,拎着竹篮,里面是狮子头,别说这醉江月的包装盒倒是精巧。
一进门,老舅就扔过来一个抱枕:“喂!你们两个臭小子偷腥去了吧?”
“别生气老舅,我把狮子头给你拿过来了,您最爱的狮子头啊。”我把篮子放在他面前,心里却偷着乐,扳回一局,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