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让,都让让。”
清朗的男声响彻明竹楼,引得老鸨急忙下楼迎客,她拿着烟斗,双眼审视着几名年轻男子。
个个穿金戴银,衣料名贵,连忙收回目光,不过……
她仍旧指了几名男子的身后,道:“这是……”
身后之人面如桃花,双眼微闭,一副书生俊秀的样貌,沉沉睡着,犹如男版睡美人。
“这个你别管,药放有些多,他睡死了,赶快给他来个姑娘!”
这些富家子弟谁也不敢得罪。
几名伙计连忙抬过,老鸨随即吩咐道:“把这位客人带去舒娘那……”
“不行!!!!”
老鸨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她忍着尽量不在客人面前发火的态度,顺着声线看去,正是她自己刚刚新骗进来的竹娘——薛如是。
薛如是和男汉比武赢的事经过疯传,使得十个人里就有六个知道她。
老鸨也不想多说什么,免得被人在背后嚼舌根。
对于薛如是而言,好不容易来个客人,这钱怎么能让别人赚去,眼前浑身散发“腹有诗书气自华”气息的少年,在她薛如是看来早已不是人,而是白花花的银钱啊!
不就是喝酒吗,她敢笃定就算全明竹楼的人加起来都不及她的十亿分之一,为何偏偏不找自己。
反正不管如何,这钱她今天是赚定了!
“行,那就送去竹娘那儿。”
送去谁那里对老鸨来说都不亏。
……
药效渐过,少年双眸缓缓睁开,骨经分明的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额头,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直至看到美艳动人的薛如是,陆明舢才明白过来,感叹他的“兄弟朋友”真是好手段,竟将自己迷晕打包到此,妄想断了他的科考路。
郑国法律有规定,凡是要参加科举的才士,除结婚生子,皆不能行使桃花之事,若犯则令其终身不得进考。
这对一个想要考取功名的人来说备受打击。
陆明舢的身体还存有一些药效不能动弹,他别过脸,眼眸不往薛如是那儿看一刻。
他这反应,薛如是还以为这人觉得自己是新来的酒量差,不屑于同自己喝。
她气冲冲地走到面前,用手直接指着,道:“你什么表情啊!我承认我是新来的,可新来的又咋了,新来的酒量也很好,别小瞧人!”
陆明舢:???
酒量?什么酒量?自己有说过吗?
随后,薛如是便吩咐丫鬟果儿取酒。
清香的梅子酒伴随着潺潺流水声倒进酒杯,她举起两杯酒,一杯递给陆明舢,道:“我先干了这杯!你随意!”
见薛如是喝了没事,陆明舢才拿起酒杯一饮,此刻他的脑子比谁都混乱,出于基本的礼貌素养,他道:“娘子为何非要喝酒?”
薛如是笑了,一看此人就是第一次来,连这都不知道。
“能赚钱啊。”
陆明舢道:“不是,你确定明竹楼是喝酒赚钱的?”
怕不是疯了吧。
薛如是道:“怎么不能?那人亲口和我说过!”
看来只是个被人骗了的外京人士,陆明舢想。
而后,他也放下戒心,痛快畅饮。
只是不知道的是,门外男子悄摸上楼,趴在窗上侧耳倾听,手上早已备好录声符,只要将两人的腻歪声记下,那人这辈子都别想同自己争夺官位名誉。
只是……
“八匹马啊!五回首啊!谁先喝啊!谁先喝!”
“三!二!一!”
胜负已判,薛如是道:“不是我说,你真的太菜了,从刚才开始就没怎么赢过……”
门外的人:?!
什么情况这是!
正常发展不应该是屋内两人你侬我侬吗!自己可真“幸运”,能在万山丛中挑中唯一一个不正常的!
他握紧拳头,符纸被攥得皱巴,而后被用力甩出,对于陆明舢的幸运气,自己也只能自认倒霉。
从小幸运缠身又如何,这运气,既然能成就他,也总有一天会断了他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