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

行进，爱丽丝不明白。

　　听起来，这更像是前行和前进，将两个词汇抽取出其中不同的字，拼凑在一起组合而成的，对于爱丽丝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

　　可是，为什么会没有意义呢？爱丽丝感到非常的不理解。是因为这么做是无意义的，所以才没有意义，还是因为各种有意义的举动促成了这个无意义的局面，爱丽丝不明白。

　　按照应该是爱丽丝的记忆来考虑，意义被【赋予】的，在被【赋予】之前，所有事物都应该是没有意义的。

　　可是这又违反了科学观点。物质是不受【赋予】影响的，它们受到不被【赋予】的【规律】影响，那么【规律】又是什么。

　　根据爱丽丝的记忆，不存在没有【意义】的【规律】，那么为什么有【意义】的【规律】却是影响无【意义】的事物？爱丽丝并不能对此类命题做出解答或论证。从爱丽丝接收到的新的知识来演算，爱丽丝应该不会思考这个，同时会生成保护机制。

　　这么看来，这些问题是永远也得不到爱丽丝自己的回答了。但是根据本体演算逻辑，接下来的会是……

　　你对世界的好奇心更强了，这使你充满了探究世界的决心，继续行进吧，【爱丽丝】……

　　“所以说啊，爱丽丝是那种天生的赫拉克勒斯哦，哪怕是在高真空的环境下身体依然完好无损诶，歌原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一旁，桃正在跟歌原科普爱丽丝强悍的肉身力量，对于同为千年的学生，她是无所谓消息的传开与否的，反正爱丽丝已经体现出自己的厉害了，现在还不如吹得更狠一点，这样可信度还要低一点呢。

　　“……基沃托斯的超人。”歌原虽然说对于高真空环境下身体还能保持独立性，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还行动自如，一点进入真空的症状都没有是当然地不相信，但是桃的话她见过几面，在数值方面的夸大也存在限度，能让桃这么吹捧的肉身能力，起码应该是和C＆C同档次的。

　　不过，真的有这种可能吗？

　　“爱丽丝想要体验一下！”思考被打断，爱丽丝活泼的声音传进耳中，歌原望过去，是假想质量在31~51kg的FAMAS。估计，应该是做好选择了。歌原输入密码。

　　“嗯……爱丽丝感觉新装备的状态加成有点少。”这是轻的意思吗？歌原将爱丽丝带到一把假想质量在56~86kg的雷明顿。爱丽丝先是非常新奇地趴在展柜上观察着，然后等到玻璃降下，这才伸出左手拿起，和那把CO2一样当成剑在玩。

　　尽管她玩得不亦乐乎，但歌原还是摸索着下巴。基沃托斯虽然说人人都会一点枪斗术，毕竟子弹小，枪托的口径大，用起来非常顺手，而且如臂使指，非常方便。但是它不能本身就是近距离作战兵器，也不能丢失枪械原本的功用，也就是射击。这样做，和拿剑有什么区别，那还要枪干什么。

　　《夺宝奇兵》里面有一句话演得好，一寸长一寸强，射程的提高意味着安全感的提升，哪怕不从枪械爱好者的角度出手，这也是不应该的。

　　限定一下质量范围吧。

　　“好了，将东西放回去，我带你们去看看可能合适爱丽丝的武器。”思索片刻，歌原径直走了出去。

　　“哦？要开启勇者的宝库了吗？！”桃兴奋地跟上去，绿则是拉起了爱丽丝的手，展颜一笑，“小爱丽丝马上就要得到合适勇者的武器哦。”

　　爱丽丝非常兴奋，配合着绿的步伐跟了进去。

　　嗯……直接上重量级还是……

　　走进特殊收藏室，歌原呆立了片刻，思考着这个问题。太重的话每把武器在质量上有些大的差距不好测定，要不直接试试力量测试吧？那不行，测验机器的力量限度是1t，而且不能显示出具体数值，在辅助测定的机器还在研究制作下的情况，暂时做不到精确测定。

　　特殊武器库只有八个展柜，都被看起来非常漂亮的遮盖布盖着。桃知道，那是神迹里面产量低，质量好的KIND布料，听说KIND布料属于融合材料的一种，只要融合其他功能材料就能够获得不同的材料。展柜之间间隔大约十米，看起来很大。

　　“哇！工程师部为什么有这么多隐藏地点没有解锁啊。”桃完全没有进来过，当然会对于新奇事物有反应，绿则是因为与工程师部有过交情见过这里。爱丽丝的反应和桃则是同款。

　　“这里面装着的八个武器是工程师部最高级别学术成就的产品，但是苦于质量太大了，所以一直没有人接手，这次考虑到爱丽丝的特殊性，我们可以免费赠送一把合适的。如果不行的话，我们也会根据挑选的武器酌情将武器价码打上对应折扣。”

　　“到头来还是要钱吗！”桃痛呼出声。

　　“工程师部需要经费辅助运转，公事公办，我们也没有办法。免费送也是因为这是千年所有工学工作者的技术结晶，比起钱，我们所有人都希望它能够被人拿来使用，研讨会顾及到工学工作者的精神利益，设定这八个武器只要有人能够使用就免费赠送给她。”歌原拿来数字板，用电容笔在上面点来点去，又写写画画。

　　“嗯，好了。”歌原换上一副干练的样子，长发绑成马尾辫，戴上了白色手套，余光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我去调配一下试验场地的数据，你们先在这里参观，等下会有人来给你们介绍的。在明白使用方法之后再拿起武器，明白了吗？”

　　“嗯嗯！爱丽丝明白了！”爱丽丝眼睛里冒出闪光，显然是过于兴奋导致的。歌原瞥了眼几人之后离开了特殊武器库。

　　“觉得怎么样？”

　　歌原走出特殊武器库的门，门边就传来老师的声音。她有些疑惑，不一会儿就明白了。

　　“很危险。”歌原看了一眼数字板上写着的东西，很干脆地回复老师。

　　“还有些我认为你需要知道的，不过目前你看到的东西已经足够了。”老师脸上贴着药膏，一些发丝弯垂下去，一些又翘起来，显得有些乱。

　　本身，选择武器其实应该在申请了遗失之后才能够进行，这样还有补偿，但是老师并没有这么做。歌原也是觉得奇怪，刚刚用数位板记录关于爱丽丝的目测数据后顺便查了一下千年的武器遗失申报，在寥寥几人的名单里并没有发现爱丽丝的名字。

　　她当时就觉得奇怪，现在老师在门口不进去，更是加深了她的疑惑。

　　“老师，为什么没有进行武器申报就来工程师部挑选武器了？虽然说并没有惩罚。”

　　“和爱丽丝本身有关。先说说吧，你对爱丽丝的看法。”老师将头发撩起，使自己的视线更加清晰一些。

　　“我对爱丽丝的看法？”歌原更加疑惑，不过还是如实报告了她对于爱丽丝的一些疑问还有猜测，老师将她记录数据数字板接了过来看了看。

　　“所以为什么人也有莫氏硬度啊！”当即大惊。

　　“前面我已经说过了，是因为最近学习材料力学。”歌原并没有将疑惑表露在脸上，只是淡淡地回答。

　　“哪有学科不分家的！况且莫氏硬度你要怎么目测出来啊！”

　　“所以说我的材料力学还没学完。”歌原学着刚才老师的样子靠在墙上，双手抱胸，“况且只是莫氏硬度而已，其他可以通过目测得知个大概的数据我可以保证误差在5以内。”

　　“你接下来是想跟我说你最近还学了天文学对不对。”

　　“诶，老师怎么知道。”

　　“5的误差！有些了解的都知道这在理科里面只有天文学才会这样吧！”

　　“咳嗯！这么不尊重天文学可不对哦老师。”一旁，琴里突然钻出来，吓了老师一跳。

　　“喂喂喂，你什么时候出现的。”老师不解。

　　“啊，是我叫她来解说的，工程师部里只有琴里的解说最全面。”歌原解释，然后走向操控室，“抱歉，我还要去调控特殊武器库的试验场地，不能多说闲话了。老师，跟我走吧。”

　　“啊，哦。”老师跟上歌原的步伐，向着操控室走去。

　　“呀，来了啊。”

　　研讨会，诺亚的脸色比之天衣出现前稍微好了些许，面部表情稍微僵硬了一下，便笑着欢迎天衣回归研讨会。

　　“天衣？你怎么回来了？夏莱放长假了？”优香则是一直神色不太好看，用钢笔在纸上书写着什么。诺亚看优香这个样子，感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再次恢复笑容，起身走出办公区域，然后到天衣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天衣的脑袋。

　　“呃……不是，这里是夏莱现在接受的委托任务的任务地点。”天衣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连声音都变得怯懦了不少，虽然本身也没有很多时候处在一个非常阳光的情况。

　　“在千年执行委托确实没有随身带着护卫的必要。”优香依然在处理工作。不过，好像是察觉出天衣语气变弱了些，说话的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

　　嘀嘀嘀！！！

　　优香接起电话，“这里是千年研讨会书记早濑优香……具体地点在哪里？……我知道了。”挂断电话，优香同样起身走出办公区域，先是伸了一个懒腰，“嗯————”然后才看向天衣。

　　“天衣暂时回来工作了吧？正好，收拾一下，有件事情需要处理。”同时，她将旁边的武器拿了起来，伫立在原地思忖片刻，这才又说：“事情解决之后再小小地庆祝一下天衣的回归吧。”

　　啪啪啪啪！！！

　　“干、干什么啦！”优香莫名觉得有些害羞，带着些紧张质问刚刚她一说完话就开始鼓掌的诺亚。

　　“嗯~我们的优香书记太有人情味了，忍不住就……”

　　“又在找借口！肯定是在耍我对吧！”“没有啊，优香酱真的非常有人情味哦。”

　　“……前辈不可以吵架的……”天衣看情况不对，赶忙上前抱住优香的大腿。

　　“啊呀，看来是我赢了呢。”“这算什么胜负啊！”

　　打闹着出了研讨会办公室，在一个岔路上，优香接到了一个电话，看样子又出现了更加要紧的事情，她让诺亚先带着天衣到别的地方大发一下时间，自己则是走向了研讨会的对面。

　　“所以，天衣酱想要去哪？”诺亚牵着天衣的手，看起来有点像姐姐和妹妹牵着手在人行道上散步。诺亚抛出问题之后并没有得到天衣的回答，不由得带着些好奇地看向天衣。

　　天衣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上面。就诺亚的视角来看，她看的是自己。实际上，她看的应该是天空。

　　诺亚同样抬头。头顶上是碧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虽然小但是散步广。这里是千年白天的天空。

　　也不知道天衣在想什么，她有些呆愣地盯着天空足足有一分钟之后才回过神来。

　　“啊，非常抱歉，诺亚前辈。”天衣跟诺亚道歉。诺亚明显察觉到天衣的情况不对，看着天衣有些茫然的样子，眼珠一转。

　　“曾经，有一个少女……”她自顾自地说话吸引了天衣的注意力，“她看起来有些瘦小，但是长相可爱，喜欢独自研究。她总是看着碧蓝色的天空，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诺亚笑眯眯地看了眼天衣，然后望向天空，或者说是远方。

　　“呃……是因为她喜欢碧蓝色的天空？”天衣小心翼翼地问。

　　“也许呢。事实上，我们只是知道她经常看着碧蓝色的天空，并不能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她是喜欢碧蓝，或许她是喜欢天空，又或许她是喜欢碧蓝的天空。可能少女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看着碧蓝的天空，同样也许只是因为巧合才使我们得出少女总是看着碧蓝天空的结论。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诺亚轻轻地将手搭在天衣的头上，低头对着天衣微笑，“只有更加了解她，我们才能越发的接近真相呢，尽管真相可能也是假的就是了。”

　　“那，到底什么是真的？”天衣总是喜欢提出莫名奇妙且没有征兆的问题呢。

　　“呵呵，天衣这是开始研习哲学了吗？好可惜啊，天衣的前辈对此并不是很了解呢。”诺亚的手顺着天衣的头发走向由上至下地抚摸着，“嗯……就我的观点，世界上只有‘可能’是真的。”

　　“啊？”天衣不能理解。

　　“少女抬头望天的真相有许多种可能，这些可能真实的存在，但是结果却不一定是这些可能。”诺亚收回手，又将天衣的手拉起，“就好像现在这样，我拉着天衣的手，可能是要去干什么？”她发问。

　　天衣看着诺亚脸思索片刻。

　　“散步？”

　　“呵呵，猜对了呢。”诺亚微笑，“当然，也有可能下一刻我会把天衣丢出去啊，为什么天衣自己不会这么觉得？”明明说天衣猜对了，下一步却并没有如天衣说的一样执行，反而是将天衣抱起。

　　“嗯……似乎长高了一点呢。”诺亚双手撑着天衣的腋下，就这么将她提起来，打量了片刻，在天衣感到有些窘迫之后才开口。开口就是天衣喜欢听到的消息。

　　“真的？”天衣的窘迫变成了惊喜。事实上，只是因为诺亚将她举过头顶而已。

　　“这我可无法保证呢，至少在我看来，天衣肯定是长高了。”诺亚将兴奋的天衣放下，“接着去散步吧，优香酱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呢。需要吃点什么吗？如果是为了天衣的话，公款私用也没有人反对的呢。”

　　“啊？这好像不符合千年校规。”天衣立马变得有些怯懦了。虽然说之前懵懂的时候违反过交通法，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改变了，规则是维护秩序的武器，要是随意触碰会变成蝴蝶的！

　　“但是符合校训啊。千年校训第一条：任何科技从业者的学术成就都应该被尊敬与厚待。天衣虽然没有什么奖项类的学术成就，但是千年几乎所有大规模产品的物件优化基本都是天衣和工程师部的功劳，只是给天衣买点解馋的食物，比起这个成就的利润来说要差得远呢。不如说她们非常乐意满足这个小要求。”诺亚跟天衣解释道。

　　“呃，实际上我并没有怎么……”

　　“嘘————”诺亚弯腰，对着天衣伸出食指做噤声状，然后又轻笑着说，“好好听听自然的声音吧。”

　　风，徐徐吹过。声音？在机械化程度如此之高的千年里听自然的声音？这……真的有可能做到吗？

　　嗡嗡！嗡嗡！

　　很是不巧，天衣在对听大自然的声音而感到迷惑的时候，显然是调成震动的电话造成的微小声音代替了蝉鸣，至于鸟叫……不知道传入耳中的炮火交加的声音算不算，好像离着不远。

　　“这还真是有些扫兴啊。”诺亚无奈地接起电话，“发生什么事了吗，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