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亮影进书房，故事已了，结局已定。房内没有声音，可手中的剑又抖得那么明显。
姜苓才出声问“后来呢？”
“唉～后来千叶景失踪，而万蛊王的秘密也随着素榆和林策落没入江湖，最终成了传言。”
“传言？”
“有人说这万蛊王只是左夜长柳设下夺位的计谋；还有人说万蛊王早已经被素榆销毁；可至今无人见过真正的万蛊王是什么样。”
姜苓听着伸手轻拍林樾臂膀，似安慰“所以她指的是查万蛊王？”
燕君弘叹惋摇头“或许……我年纪大了，能帮你们的不多，这玉佩花纹或许就同万蛊王有关，要查便去吧～”他摆手不再看他们，好像是真的乏了。
老一辈的江湖早就一去不复返了，也该换换新，他拦不住的，周而复始，轮回命转。
“还没问过你。”
姜苓笑颜打破方才僵直的气氛回答道“问什么？”
“你来嘉洲城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又小心翼翼在后面解释“我的意思是查万蛊王怕是要花费很多时间，如果你有什么要紧事，可以先去做。”
姜苓低头看脚尖，有认真思考他的话般，转身瞧见他等待的模样，眼下痣平静躺在那，惹得她不勉喜笑颜开。眉眼弯弯，眼底淡出欣喜的波澜。
“我这确实有件事需要请林公子你帮忙。”姜苓的笑太有感染力，林樾心底压下的阴沉很快一扫而空“说来听听。”
“实不相瞒，我来嘉州城就是为了找我师父，所以听说无雁阁消息灵通，那林公子？”
“无雁阁的消息可不便宜。”
……你堂堂一个无雁阁大师兄，就不能动动你的特权吗？姜苓也不是付不起钱，只是听着林樾小傲娇的语气，实在很难联想到这张脸上。
“钱不是问题，你们只管查。”
“算了，看在我们同甘苦的份上就免了！”语气幼稚极了，脸上早没了模糊不清的感伤，果然有些人还是要接触后才知道葫芦里究竟是什么芯。
无雁阁内无雁楼，走了不知多少道，多少个小台阶“你们屋无雁阁真挺大的。”
“也就这样。”
也就这样？姜苓听来，炫耀，绝对是炫耀！
进楼熟悉的问候又来“大师兄……”
入眼，内部楼层直通顶，中间木匣为圆心搭到顶，整栋楼呈圆环状，中间连接每层的小滑道，各种消息在上流走，又很规矩滚进木匣。下面有人取消息，绑上鸽子，一个流水消息出售。
“你们无雁阁构造大师都是这种水准吗！？这么放心，让我看了去？”
林樾倒是很大方“基本上来过主阁的客人都一睹过这儿的构造，但只是外表，它内部的结构就算有设计云图，那些人也未必再建得出来第二个。”
设计确实太过于精巧，非一般人能够轻轻松松就建出来，只得感叹，这不愧为天下第一消息楼。
“有画像么？”
姜苓既然是来寻人，不会傻到什么都未准备，自然而然随身带中拿出画像，她凭着记忆画下的，不说一模一样，像个六七分还是有的。
画上的人名为聂裴，虽然只有半身化，但仍肉眼可见，从其骨子里透露出的温润和风雅，墨发并未束上头，只是柔顺落于身后。
林樾接过去“在这里等我。”他上楼去，姜苓独自一人默默接受四面八方来的眼睛，探索好奇。
三楼廊边“大师兄”来人拱手“查一下这个人最后的去向，还有……”视线掠过栏杆，看楼下的女子……
“是！”
无雁阁查消息，总是快的，独成一套的天鸽系统，四通八达，遍布天下。而所谓的天鸽，其实就是阁中人用自己灵力转养的灵鸽。凡见天下大事，在脑中会留下影像，兜兜转转，回到阁中，影像片段便会被存入特定的晶球中。若是要找成什么人，只需要将画像对应晶球一扫，便会有影像出现。
很快那弟子拿二卷纸回来“画像上的人三年前从皇城来到嘉洲城，最近一次行踪，是在宏隐寺，此后便再不见了。”
淡淡回应“嗯。”
弟子很快瞟眼楼下人“另外一卷是楼下那姑娘的，你自己斟酌。”
……
楼下，看着他人忙碌，姜苓站在那属实格格不入。
“姑娘且让！”回头一鸽子便轻巧落在他的肩头，咕咕咕叫。
那人脸上浮现些惊喜“它，它……”
眉头微微皱起“怎么？”
“他居然肯亲近活人了！”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种发言。
那鸽子倒是调皮的，在他肩头蹦来蹦去，弟子想上手接下，这小祖宗，傲娇扭头踩到姜苓头顶越过另一肩膀去，又是咕咕几声。
“嘿呦！你这鸽子怎么能忘恩负义？”
姜苓笑着接它下来，小祖宗乖乖迈上手，很显然那弟子被区别对待了。
近处，姜苓细细观察，与其他不同，小祖宗的羽尾呈现出炫彩流光，在光亮下层层闪动。
“他好像和你不熟。”
弟子抿嘴笑笑，伸手抠抠后脑勺“我才带回不足三日。”补充道“当然，不是猎回来的，是他受伤了，我带回来的。可是他伤好了，又不肯走，也不愿意亲近人。”
“咕咕咕！”好似听懂话般叫出声，姜苓摸上羽毛顺着，小祖宗跳转身子，歪头瞧弟子，人鸟相对，弟子却反应不过来该干嘛。
“接住。”
“哦！哦！”
不等他手伸过来，小祖宗便扑棱翅膀掠上肩膀，轻昵的蹭着他的脸庞。一副，我才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鸟。
林樾下楼走来，姜苓“倒是挺快的。”
弟子从喜悦中抽出神“大师兄”脸上瞬间笑不出来。
林樾一脸我很凶吗的表情，也并非凶，只是长着一张不做表情时，让人看了会感到清冷的脸。自然而然滚到一边去，毕竟谁都不想凑冷火。阁下弟子更少接触林樾，每每见他只是一张无太大情绪波动的脸。
林樾点头继续回答“嗯，走吧。”
“公子有缘再遇！”姜苓道别弟子，转头，林樾走得很快，没有一点要等她的意思，她快步跟上。
也不清楚到底查到没有，她师父总是行踪不定，终归相比自己找，有无雁阁的消息通，还是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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