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ris?醒醒啦,我们快到了。”
Lupo很轻声地呼唤她,音量低到几乎不足以把她叫醒。
Ceris的到来改变了很多东西,最明显的就是Lupo,他已经完全从觅食,吃,睡这一单调的生活节奏中脱离,同时Ceris带来的一只石英表也在这个本就昼夜不分的地方为他指明了时间。他重新开始思考,而恰好是思考,有能力为他短暂又孤独的生命赋予独有的意义。
不过食物依旧是个问题。回忆他与Ceris相处的几天,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恼人的饥饿感中度过。
饥饿象征危机。危机压迫生命,就会爆发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回到领地”就是Ceris在压迫下“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疯了?那里已经被死神收复,我们回去很有可能遇到他。”
对于群众,Herobrine这个名字实在太过拗口,他们宁可称其“死神”,但冠以这个称呼绝不仅仅因为方便。作为狼王的孩子,Lupo也一度背上“死刑犯”的身份,只有神志疯狂的人才会敢于以这种身份回到死神的控制之下。
“领地里有食物,这就够了。”
Lupo摇头:“真的会死。”
“Lupo!”Ceris双手按住他的肩膀,透过自己的兽毛,他可以感受到那双手的力量和温度,代表着有力而澎湃的生命。他第一次主动与Ceris对视,凝视她紫黯又凌厉的眼睛,那是杀过人的眼睛。
当她继续说下去时,她的声音阴冷得可怕。
“听我说,想活下去我们就必须去领地。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我有能力把你护送到那里。我来自终界,我是终界的公主,同时也是艾德远征军的一位军人。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干过,假如你真的就是个懦夫,我也不介意……”
她顿了顿,把脸侧了过去。
“我也不会介意,做出你当初想对我做的事。而且我有把握得手。”
所以,Lupo几乎是被迫领着Ceris赶往领地。但他隐隐觉得,即使自己不这么做她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他其实还是担心她会丢下他不管。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会变回曾经那个麻木的行尸走肉。
无意义的生命,也就与死亡无异了。
“Lupo。”终于被他闹醒的Ceris,躺在灼热的岩石上,望着封住下界的岩石。它们似乎随时会塌陷,阴沉地传达出压抑与不自由。它们时刻提醒,下界是一个真正的牢笼。
“生在下界,后悔吗?”
“后悔什么?”
“饥饿,杀戮,你所经历的一切。”
“难道别的地方没有吗?”
她无力辩驳。“有的。”
“如果别的地方都有,那就更没必要后悔啦,我们活着又不是为了后悔的。”
“真羡慕你。”
她猛地坐起来。即使食物短缺,她的身体机能也在极快地回复。
“上路吧。”
由于没有行李,这场漫长的旅行是真正意义上的说走就走。一睁眼就可以启程。Ceris和Lupo,两个年幼的孩子在下界的注视下前行。
“Ceris既然是远征军,怎么来的下界呀?”
枯燥的行程,希望它能因为他们的对话而至少不像永久那样无边无际。
“远征军在一次前往南方的远征中遭到叛军袭击,全灭,与我同行的人都死了。我不想被那边的军阀抓住,就跑到了最近的终界传送门,但没想到会传送到这里。”
“Ceris看起来年龄也不大……怎么会加入远征军这么危险的职业的啊?”这个问题Lupo很早就想问了。
Ceris用手指摩挲下巴,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七岁接受父亲的全封闭式训练,十三岁训练结束,然后被父亲送入远征军。六年,比大多数职业远征军人的训练时间都长。”
“听着很厉害。”
“历害什么,我才加入两年就全灭了。”
“哦……”
行进的队伍,虽然只有两人,陷入了可悲的沉默中,一直持续到接近目的地。
“看,”Lupo伸出毛绒绒的食指,“就在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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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ch(什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