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强吻这不是最致命的,致命的是为什么又来了这么多女人?!虞鱼看着面前的莺莺燕,总觉得是群狼环视,她就是那只弱小无助的待宰羔羊!
“各位姐姐,你们这是要折煞在下了。”虞鱼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在下何德何能能担姐姐们的垂爱。”
“公子~”
自带回声效果的夹子音,堪比受刑。虞鱼身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正想往后退,忽然撞到了某人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虞鱼连忙转身道歉,抬眼时,对上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瞳仁是很冷冽的蓝色,眼睫毛是雪白的。
等一等!
虞鱼心中一动,这人是——
电光火石间,那人大喝一声“拿命来!”就从怀中掏出匕首径直朝虞鱼刺来。
虞鱼用手中折扇挡住攻击,一抖手腕打开扇子,挥扇如风,眨眼间与那人过了数招。
果然,这人就是那晚刺杀她的人。
两人在长廊上缠斗,周围的人早就连滚带爬地逃了。虞鱼注意到楼下有什么人正在往上面赶来,看那装束应该是暖翠阁的打手。
再打下去恐怕得对付两拨人,虞鱼边接着那人的招式边想脱身之法,忽然一道帷幕映入她的眼帘。
“喂!你为什么想杀我?”
“杀你就杀你,还用什么理由。”
“可是这样我会死不瞑目,你就不怕我变成厉鬼来索你的命!”
“既然要杀你,我管你死不死得瞑目!”
“你可真是太心狠了,所以——”虞鱼用手中的扇子往旁边的罗纱上一挑,“我才不会让你如愿!”
那人立刻被罗纱罩住了身子,虞鱼乘机飞身一跃,抓住从穹顶上垂落的帷幕,借力荡到对面。
回眸正好与那人对上视线,虞鱼用口型说道:“小心后面。”
闻讯赶来的打手们见这场景,有些摸不着头脑般纷纷停下脚步,但很快他们发现了另一个生事者,与男子打在了一起。
虞鱼喜闻乐见,蓦地那男子眼神狠戾地朝这边望过来,抬手一挥,只见三道寒芒朝自己射来。她慌忙间以扇抵挡,扇面上立即多了三根黑色的……羽毛?
虞鱼心生疑惑,朝对方望去。那人打趴一个歹徒后望向这边,薄纱掩映下的嘴唇似乎动了动,他指了指她的身后。
虞鱼猛地一惊,连忙回头,正好迎面与一道身影撞在了一起。
鼻子传来一阵温热,虞鱼泪眼朦胧,眼冒金星。人还未缓过来,就不知被谁携了起来,推攘间娇滴滴的女声在耳边此起彼伏。
“公子~你怎么流鼻血了,奴家帮你擦一擦。”
“这公子模样好生俊俏~我好喜欢~”
“我要这个,那个给你~你不觉得这一身紧实的肌肉,一看那个方面就很行嘛~”
“救、救命!”
虞鱼一愣,竟然还有人同她一道喊救命?虞鱼从蹂躏她面部的魔爪中费力睁开眼,看到一个赤裸半身的男子。那男子同她一样,身上长了好几双手,不停地在他胸膛上游弋。
“我受不了!”男子猛地挣脱束缚,飞快地朝身旁的女子们一点,只见围着他们的女子全部停下了动作。
得以挣脱桎梏的虞鱼松了一口气,环视一圈发现男子刚才贴的东西东西竟是符箓。她的目光不由得回到男子身上——皮肤黝黑,面部刻有刺青,赤履银饰。她大概猜到了此人的身份,只是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遇到他。
“终于安静了。”男子夸张地叹了口气,对上虞鱼探究的目光。
不知是劫后余生生出的惺惺相惜之感还是此时都十分狼狈,两人竟然同时笑出了声。
然而下一个瞬间,虞鱼就看见了男子身后的打手。她连忙回身察看,蒙面男子也已追至身后不远处!
左右都有人,只有前面还有路,虞鱼刚想故技重施,谁料寒光一现,面前的帷幕从她眼前坠落。
谁?!寒光出现的方位——
虞鱼目光锐利地射向对面楼上,一青衣人正凭栏观望。她定睛一看,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那人好死不死竟是魔族三长老衔竹影!此刻正手捏一颗葡萄,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虞鱼忍住心头火,退回身子一把抓住身旁男子的手大喊道:“这是我的同伙!他比我有钱,要钱找他!”
“?!”男子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卖了。
“小心身后!”虞鱼大叫道。
男子应声一点,一张符纸正好贴在了来人的面部。打手蜂拥而至,男子又掏出几张符纸,兔起鹘落,几下就将前面的几名打手制服。
“这边就交给你了,那边交给我。”
“凭什么?!”
“额、额,对不住了,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清啸响起,虞鱼用扇子打掉三根黑羽,紧接着接住蒙面男子的迎面一击,金石相撞,擦出些许火花。她手腕一翻,抖开扇子,横扫过去。对方矮身躲过,脚底一扫,虞鱼向后一跃。
后背抵住一物,虞鱼余光一扫,问道:“怎么了?”
“没符纸了。”
“那怎么办?”
“你帮我拖一会儿,我去找一些符纸来。”
“好!”
男子闪身进入旁边的房间,虞鱼被左右夹击,她推倒被定住的人,企图拖住蒙面男子,然而对方直接一脚踹开挥刀向她砍来。
两边风声皆至,虞鱼一矮身,蒙面男子的刀砍到了打手的刀上,蒙面男子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滚开!”飞起一脚,就将打手踹飞在地。
蒙面男子又是一刀袭来,虞鱼抱着身边的廊柱一旋,飞身一脚将他踢退几步。然后拿起罗纱一拧,卷起旁边的盆栽飞了过去。又旋身一甩,缠住赶来的打手的脚,一拉,几人摔做了一团。蒙面男子攻击紧随而来,虞鱼正想应对,却不料脚底一滑,直直朝地面跪去,给对面来了一个叩拜礼!
虞鱼的目光与蒙面男子对上,他显然也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挥刀朝她砍来。正当虞鱼以为自己要成为第一个因葡萄皮而败的女人时,一道身影飞快地从她身边掠过,接住了蒙面男子的刀,将她护在身后。
虞鱼望着那道背影,她以为是赤身男子,结果居然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但那光华流转的衣服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呃。”
华服男子被一脚踹飞,虞鱼大惊,连忙走过去想扶起他。
“姑娘你快走!”华服男子说道。
“我这样走了,你真的不会被他打死吗?”
“我与那人相识。”
“哈?你确定?”
“不会把我打死的。”他目光望向蒙面男子,“小石头,你为什么一定要杀这个无辜的姑娘?”
“因为她偷了你的东西!”蒙面男子眼中杀意毕现,“你再阻拦我,我连你一起杀!”
语罢,他又向虞鱼袭来。
虞鱼被华服男子一推,只见他抬手一挥,飞出几只黑羽。
正在此时,赤身男子夺门而出,抬手将手里的东西扔向蒙面男子。虞鱼凝眸一看,只觉五雷轰顶,那是一条画着符咒的赤色鸳鸯肚兜!
赤身男子牵着她就跑,前面又来一批打手,他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扔出,布袜、手帕……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你居然在女人的肚兜上写符文!”虞鱼边跑边说。
“肚兜是什么东西?那不是块破布吗?”
“……”虞鱼果断选择转移话题,“我们现在去哪儿?”
“跟着人群混出去。”
两人随着惊慌的人群下楼,忽然前面的一名女子身形不稳,朝前扑去。虞鱼急忙抓住她的手腕,两人目光相遇,女子匆匆说道:“如霜谢过公子。”
如霜?!虞鱼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身上——
“他们上来了,往这边走。”
匆忙间她看见有十几名打手正往上走,两人回到环廊,另一群打手迎面赶来,赤身男子一脚踢开旁边的门,走到窗边推开窗子。
赤身男子正打算飞身一跃,脚上一沉。他低头一看,虞鱼正手脚并用地扒在他的腿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大佬,我飞不过去。”
“自己想办法。”
“大佬,你把我变成你的同伙,就必须对我负责到底。”
“我没有怪你把我变成你的同伙,你还怪我把你变成我的同伙。”
“好好好!我负责我负责!既然你要我负责,那就更应该救我,不然你找谁说理去。”虞鱼瞟了一眼门口,只见打手已经冲了进来,她声嘶力竭地喊道,“大佬,救——”
话音未落,虞鱼身子一轻,人就已在夜风当中,素月分辉,银饰轻响。赤身男子带着她飞檐走壁,几起几落,最后落脚于一高楼之上。
两人仰躺于琉璃瓦之间,大口喘着气。这一夜真够跌宕起伏的,虞鱼扭过头,正好碰上对方望来的视线,两人几乎同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你又笑什么?”
“哈哈哈哈你快别笑了哈哈哈你笑我也想笑,我的脸都快笑僵了。”虞鱼转过头,好不容易忍住笑,转回来对上赤身男子的脸笑得更狠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待两人止住笑,已是精疲力竭,脸都麻了半边。
虞鱼努力平息好自己的呼吸,但说出来的话仍带着一丝颤抖。
“我叫闻知雪,你叫什么名字?”
“锗石。”
“你是九阳岭的人?”
“对啊。”
“难怪大冷天的还赤裸上身。”虞鱼边抚掉眼角的泪花,边打量起锗石,“都说九阳岭的人喜银饰,面部多刺青,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你眼下刺得是日月吗?”
“我是日月孕育而生,当然得将其铭刻在心。”
“我听说你们九阳岭的人都不会下山,有生之年居然见到了活着的,真神奇。”
“我下山找人。”
“那你还赶了挺久的路。”
“没有啊,我躺在河边一块石头上睡觉,涨潮后顺着河流漂了下来,然后就被这里的人捞了起来。”
“……”
鹤司内,应如是放下手中竹简,用身旁的剪子将烛芯剪短。红烛已满是珠泪,案卷差不多要看完了。
这时,门外把守的人说有人求见,他说了一声进来,门应声而开,是跟踪猫妖的鹤使。
“大人,我等按照大人的指示监视猫妖,今夜有人大闹暖翠阁,猫妖于混乱中不知去向。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
“可知是何人?”
“属下只知是四名男子,其中一人是九阳岭的人,两人蒙面,余下一人是由女子所扮。”
“九阳岭的人?”应如是陷入沉思,“还有女子……”
“属下觉得那名女子是昨日救大人的那位姑娘。”
“是她。”烛火晃动,应如是的眼中似有笑意跳跃,他揉了揉眼角说道,“罢了,我这边另有一件要事交于你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