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很平静,早晨去皇后宫中请安,听着妃子们聊些闲话,到了晚上就去侍寝。
嬿婉的骤然得宠自然引起了许多妃子的侧目,虽然最看不惯她的嘉妃已禁足宫中,可娴贵妃、纯贵妃和愉妃这一派对她的态度也并没有多好。
第一日去皇后宫里请安回来,遇见纯贵妃,嬿婉刚行完礼,纯贵妃便忍不住开口:“嬿婉到底是成了我的姐妹了。”
她脸上仍然带着那种老好人的笑,虽然有淡淡的阴阳怪气之意,却也并不非常明显。
嬿婉也笑:“是啊,如果当时娘娘没有送奴婢去花房,也许嫔妾一直就在大阿哥身边伺候着,到了时日也就随大阿哥出宫建府去了。不过眼下这样也很好,长长久久地留在宫里,热闹得很,说起来也要多谢贵妃姐姐当年的磨炼。”
纯贵妃并不是牙尖嘴利的人,听嬿婉这么说,多少有些不悦,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便想着加快步子离去,刚迈出一步,又听见嬿婉说:“其实嫔妾实在羡慕贵妃姐姐。”
声音中的真诚与感慨不是作假,纯贵妃有些意外地回过头,却见嬿婉幽幽地望着她:“皇上的宠爱不过是流水,年华美貌,转瞬就是昨日黄花,可是孩子永远是自己的,流着自己的血,日日承欢膝下,长大了,成家立业,多好。”
嬿婉想着自己上辈子那些子女,心中多少有些迷茫。
这是素来目标明确的她唯一动摇的地方。
她明知道越早有孩子,便越能够巩固自己的地位,可是她不知道如果不喝舒妃那一碗坐胎药,提前有了孩子,生下来的是否还是上辈子那几个孩子。
她的永琰,她的永璐、永璘,她早殇的还没来得及取名字的孩子,她的小公主,她的……璟妧。
这些孩子都是她拼死拼活生下来的,是她的荣光和希望,是让她不再为孤家寡人的安慰。
她想要他们回来,亲自教养,不让他们再离开自己的身边。
可是可能吗,漫长的岁月,无数由重生而引起的变故,可能让她顺顺利利找回孩子们吗?
嬿婉想着,失落便渗进了目光中。
纯贵妃心中微动,忍不住安慰一句:“你还年轻,你会有孩子的。”
嬿婉瞬目微笑:“是,嫔妾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可是要生孩子养孩子,真要耗费好长好长的时光。贵妃姐姐熬出来了,三阿哥已经快要成人了,听说性情很忠厚,这可真好,我想这宫中最有福气的人,就是贵妃姐姐了。”
没有母亲不爱听这种话,纯贵妃抿着嘴微笑,看向嬿婉的目光温和了许多:“妹妹太抬举我了。”
“贵妃姐姐当得起。”嬿婉笑道,“不过嫔妾和贵妃姐姐说这些话,并不是没有目的。”
纯贵妃一怔,却听她说:“我想说的是,姐姐有福气也有底气,只要三阿哥平安,就一切平安,可是……”
嬿婉扫视周围的宫女,复又定定看着纯贵妃:“有些话,是不是到纯贵妃姐姐宫里说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