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陈温柔谁?
朴凝离开后,客房深处的物架那儿突然有了动静。由于夜色正浓,灯光又昏黄黯淡,墙角处似乎依稀有人影,但实在辨认不清。陈温柔心生怯意,却也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朝着那物架挪步。当她步步逼近,才看清原来是一幅画从物架上滑落,静静地躺在地上。她警觉地环顾四周,没再察觉到其他异常动静。好奇心驱使之下,陈温柔弯下腰,准备将那幅掉落地面的画捡起。
谁知,她才刚伸出手去触摸那幅画,另一只手竟突兀地从阴暗的角落里探出来,两人的手一前一后紧握住了画的两端。陈温柔被这突如其来的“第三只手”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向后仰倒,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蹲儿。她惊恐万分,失声尖叫起来。
陈温柔啊——
哪时迟那时快,刚到门口的朴凝便甩开手里的水盆,踹门而入。
朴凝小姐,怎么了小姐…………
她赶紧搀起跌坐在地的陈温柔,与此同时,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尽管身上疼痛难忍,却也硬生生挺直了身子。他紧搂着刚刚拾起的画,仿佛那是他的生命般珍贵,尽管身体摇摇欲坠,却仍咬牙举起长剑,坚定地指向眼前的二人。
朴凝果断地跨步上前,把陈温柔紧紧护在自己的身后。她透过幽暗摇曳的光线,目光直射前方之人,一眼就看出对方伤势极其严重,那刺鼻的血腥味更是弥漫在空气中,格外醒目。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朴凝沉声开口道:
朴凝你受伤了。
铭城少废话,动手吧!
朴凝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不想跟你动手。
朴凝说,为何躲在这。
铭城哼,与你无关……
剧烈的伤口疼痛,加上体内血液大量流失,他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他试图用力握紧手中的长剑,但那只手却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就在下一刹那,长剑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紧接着,他整个人也如同被抽去筋骨一般,伴随着长剑一同瘫倒。视线渐渐模糊不清,然而,在意识深处,他却坚决地紧握着藏于怀中的那幅画,丝毫不敢松懈。
朴凝小姐,她晕倒了。
陈温柔怎么说晕倒就晕倒啊!
朴凝估计是受伤过重了。
朴凝要怎么处置他。
朴凝要不……杀了?
陈温柔别,看,看着也不像坏人,先,先给他搬床上去。
朴凝是 。
正准备动手呢,外边就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喧闹声。
“闪开闪开,官府办案,手闪开。”
一位官员带领着手下,占据了整个客栈,店家吓得从柜台里蹒跚而来,客客气气问,“官爷,不知发生了何事?”
“有个毛贼溜进了官老爷的大宅,胆大包天地盗走了他最珍稀的名画,如今据说这贼逃到您这儿了。咱这次上门,就是冲着抓这小子来的,您只要痛快配合,一切好说。”
“噢,是是是……那官爷请便。”
“哼!来啊!给我搜。”
领头的官员发话,紧随其后的士从便到处搜查起来,熙熙攘攘往楼上的客房走去。
朴凝在门口目睹一切后,立马捡起地上的水盆进了里屋,随后把门带上。
朴凝小姐,是官府的人。
朴凝好像是抓小偷的。
陈温柔那,那不会是他吧!
陈温柔指了指角落里的人,朴凝点点头,估计就是他了,毕竟他穿着的可是夜行衣。
陈温柔这,要怎么办,把他交出去?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头,万一交出去,又扯上我们怎么办。
陈温柔自言自语的思索片刻,道:
陈温柔你,把他的衣服脱了,抗床上去。
朴凝脱,脱,脱衣服?
陈温柔嗯嗯,快啊!时间不多了,快。
朴凝可是……
陈温柔别可是了。
陈温柔轻轻一推,将朴宁带到那男子跟前。朴凝倒吸一口凉气,闭着眼睛动手褪去男子的上衣。瞬间,一块坚实饱满、满溢男性魅力的胸膛赫然呈现在她眼前。朴凝心跳如鼓,双眼直直地盯着那在朦胧灯火映照下的胸膛,整个人呆住了,脸颊也因羞涩而泛起一片红晕。幸亏灯光昏暗,陈温柔并没察觉她的异样。
陈温柔愣着干,把人抬床上去。
朴凝噢……是……
朴凝喉头一滚,强忍着吞咽的动作,果断扛起男子,径直走向床榻。他用力将男子掷于内侧,动作利落且毫不迟疑。紧接着,陈温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褪去繁复的外衣长裙,仅留下一件轻薄贴身的里衣,独留肌肤微凉。她快步移至妆台前,熟练地取过脂粉,匆匆在脸上涂抹几笔,刻意营造出一副病容之态。说时迟那时快,陈温柔身形一闪,已翩然跃上床铺,随即将厚重的棉被严严实实地裹在男子与自己身上,二人顿时被暖意紧紧包围。
陈温柔你出去,找我爹,就说我病得严重要请太医,大声喊出来,快,快去。
朴凝好……好……,这就去……
她自己还没晃过神,也就忘了自家小姐是跟着个陌生男子躺一床,稀里糊涂的朝外跑去。门刚打开,她就叫唤着:
朴凝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姐病了。
搜查的士从官员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也跟了上来,朴凝拍打着陈钟南住的房间门,试图快些把里边的人请出来。
“吱——”
陈钟南怎么了?
#朴凝老爷,小姐……小姐病了……
陈钟南病了?好端端的怎么说病就病,带我去看看。
#朴凝是……
朴凝在后头跟着,两人移步到了陈温柔房门前,恰巧撞上了前来搜查的官员侍从。
陈钟南并不将其放眼里,只顾朝里走。
“哎哎哎,官府办事,要搜查,闲杂人让开。”
陈钟南你办你的事,与我何干?
撂下话,他就进去了,朴凝也跟着,本想把们关上,却被官员阻止了。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没听见吗?我们要搜这。”
#朴凝官爷,我家小姐病了,病的严重,怕传了官爷……
“让开——”
官员推开她,也是进屋了。
陈钟南温柔,你怎么了。
陈温柔咳咳咳,父……父亲,女儿许是旧病又犯了,咳咳,父亲不必担心。
“来啊,给我搜。”
陈钟南都给我滚出去。
陈钟南朝着一拥而入的人喉着,气势汹汹。
带头的官员不屑一笑“喝喝喝——你水啊,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不配合我?是活腻歪了,来啊,把他拿下。”
话音刚落,侍从准备动手,只见陈钟南朝他甩去一块令牌,发声:
陈钟南我看谁敢?
官员拎着令牌看了看,上面只刻了个陈字,但牌的模样只有朝中官员才能用,他哆嗦着,跪地。
“陈,陈大人……小,小的不识趣,这就出出,这就出去。”
低着头哈着腰,将令牌送还陈钟南手里,退了出去。
陈温柔父亲不必为我忧心,让朴凝去请大夫就是了,咳咳咳,您去歇息吧!赶了一天路了。
陈钟南不回,只是四处看看,朴凝突然瞅到陈钟南身后的血衣,瞬间不淡定了,她刚才忘记收拾了,她只得慢慢挪到那衣服旁,想用后脚跟踢开它,哪知陈钟南唤道:
陈钟南还不快去请朗中。
#朴凝噢……是……
还好最后一刻把它踢开了,朴凝只得匆忙离去。
陈温柔父亲,我没事的,想歇会,您也回去吧!
陈钟南真的没事?
陈温柔嗯……
陈钟南探了口气
陈钟南哎!你啊,照顾好自己吧!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