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预警
“我也该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了。”罗坚淡然,眼里含着笑意。
“不——”庄文杰伸手去够那个越来越远的虚影。
猛的睁开眼,才发觉背后已经是汗津津的了。寒意从毛孔浸入,直达心脏。
“OK,OK。my Pandora。是做噩梦了吗?”庄文杰这才发觉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个人。那人盯着庄文杰的脸,用虚伪至极的语气关切道。
“Chiron,我说过,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庄文杰冷冷地讽刺道,“想不到你还有偷窥别人睡觉的癖好,真够变态的。”
“别用这种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我,我们可不是敌人。”男人站起来,走到床边,抬手挑起庄文杰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不要试图反抗我,你刚才的语气可以用来对待外人,对待我可不行,这太生疏了。小猫在亮爪子的时候要记得看清对面的人。不要伤到主人,对吧?”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露出慌乱或是厌恶的神色。
但是庄文杰没有,反而收回敌对的眼神,乖巧的偏了偏头,轻蹭了一下男人的手背,又亲昵又温顺。
像温顺的小鹿,像服帖的奶猫。
男人好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怜爱地拍了拍庄文杰的脸,“乖孩子总会得到奖励。睡吧,我的Pandora,祝你好梦。”
说罢,走出房间,轻轻关上了门,仿佛怕动静太大震碎了房间内的人。
“对了,忘记和你说了,明天我们就要回青城了那里会有你的老朋友吧。那个小胖子和小姑娘?你会想见他们的吧。”门外的人戏谑地说着轻描淡写的话,话音像蛇潮湿阴暗的嘶嘶声。
房间内,庄文杰保持着温顺的模样躺下,直到被子遮住了脸,才收起虚伪的面具,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神经病。他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
一夜无眠,只有房间角落里的那些监控还闪着红灯,像魔鬼猩红的双眼。
/恶意在交叠,烈焰仍哽咽。/
“罗坚,这次的案件牵连甚广,恐怕埋在地下的组织错综复杂,省公安厅再次派苏警官下来协助你们破案,还有海关也派了专门的缉私警察来协助你们破案。这个文物走私的组织背后势力很大,恐怕丁生火那群人也不敢和他们叫板。”赵局皱着眉头,忧虑不言而喻。
“一定完成任务。”罗坚敬了个军礼,神色坚定。
翌日,青城公安局的众人又看见三年前那位趾高气昂的苏警官和她的助手走了进来。庞大智廖双叫苦不迭,这位和罗队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三年前苏英临走的时候向罗坚表白并邀请罗坚去市里工作,却被罗坚一口回绝,理由好像是在青城待惯了,舍不得离开。到底舍不得的是什么,没人知晓,除了罗坚本人,还有苏英。
罗坚看着苏英,脑海里浮现那天分别时苏英罕见的失态:“你是不是对那个大学生产生了不一样的心思?你多大了罗坚,他呢?你怎么能?你怎么想的啊!难道这么多年我的心思你看不出来吗?我和你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比不上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大学生?罗坚,你真是疯了!”
苏英看着罗坚短暂的失神,攥紧了双拳,指甲在手掌上留下深红的痕迹。她表面风轻云淡的笑道:“又见面了,罗队。”
罗坚点了点头,没说话,摆摆手让庞大智帮她们收拾东西。
三年来,青城市来来往往了很多人,每天离开和到来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总有些人像蹭过脸颊的清风,转瞬即逝。
庄文杰就是其中的一员。自从那天医院离开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庄文杰,几次三番躲在大学门口也只是看见那个小胖子和林芷悦,唯独没有他朝思暮想的那个身影。
我是魔怔了。罗坚唾弃自己,明明要从对方生活里消失的是自己,如今割舍不下的也是自己。腆着脸拐弯抹角地问那个小胖子,得到的消息却是对方在出院的几个月后就出国深造了。
好吧,他的少年终究如他所愿向着光背离他渐行渐远。
前程似锦,一往无前。
罗坚心下失落,像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儿,后知后觉地血淋淋疼起来。
太疼了,真的是,太疼了。
“泪湿罗衣脂粉满。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人道山长水又断。萧萧微雨闻孤馆。惜别伤离方寸乱。”①
那位海关来的缉私警察姗姗来迟。
“罗队,我是这次协助你们破案的缉私警察,我叫柳似伊,请多关照。”柳似伊扎着利落的马尾,整个人虽干练却不失温和。
庞大智撇撇嘴,跟廖双交头接耳:“这不比苏警官和蔼可亲多了?”廖双踩了他一脚。
罗坚总觉着这个柳警官眼熟得狠,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在哪儿见过。
罗坚心下记了一笔,脸上倒是笑着地说些客套话。
柳似伊见状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她确实见过罗坚,在三年前青城市公安局的门口。她见过罗坚,但是罗坚没看到她。
现在可不是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拖出来再讲一遍的好时机。等到一切结束后,她会亲自向罗坚说明一切,只不过不是现在。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亲手将那个埋在泥泞污垢中的组织挖出来,消灭掉。
为了给这群外派的警官接风,张局订了个包厢,请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
“为了尽快将这群不法分子抓获,我们要全力以赴,以保证我们人民安全和社会稳定!”
“全力以赴!”
一顿饭下来,彼此的关系也拉进了不少,庞大智也一口一个柳姐的叫着,柳似伊见他那醉猫样,忍俊不禁。
夜深,罗坚照例呆在办公室,躺在沙发上准备将就一宿。
他于半梦半醒间想到柳似伊那张分外眼熟的脸,猛然间想到一个人,顿时酒醒,睁大眼不可思议。
他想起来了,三年前庞大智开玩笑地说有个女的老是在警局门口附近转悠,已经连续好几天了,是不是对罗队有意思。
当时罗坚还半开玩笑地捶了庞大智一下,笑骂庞大智什么时候也敢开他的玩笑了。
他顺着庞大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那张与庄文杰分外相似的脸。
“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春人别离。低头双泪垂。长江东,长江西。两岸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②
“文杰,你出国回来啦。”孙志坚看着眼前分别三年的好友,几哇乱叫。“我给林芷悦打个电话,她如果知道你回来了,肯定高兴坏了。”不等庄文杰说话,便掏出手机拨打了林芷悦的号码,兴奋地喋喋不休。庄文杰看着孙志坚一脸的傻样,不禁莞尔。
三个人坐在当初的那家奶茶店,说着这三年的经历。
“文杰,你怎么不点奶茶啊?你这点的是?”林芷悦看着庄文杰手里的那杯果茶“怎么,你要减肥啊?”
庄文杰笑了笑,开口解释“我最近比较喜欢喝果茶,奶茶有点腻。”
孙志坚看着庄文杰手里的那杯,问道“什么果茶,好喝吗?”
“柠檬芦荟,胖子,三年来,你真是一点也没变啊。”庄文杰打趣他。
“你不也一样嘛,也没什么变化。”孙志坚嘟囔到。
庄文杰神色微变,咽下一口果茶,连带着苦笑。
林芷悦见庄文杰有些不自在,连忙岔开话题,试图将气氛引回先前的静好。
是岁月静好下的暗流涌动。
/看,别时容易见时难/
“罗队,我们在案发现场提取到的指纹和足迹乃至头发,痕检科已经比对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因为没有录入数据库而找不到人,能找到的只有这几个人。”廖双把一份资料交给罗坚,“其中还有个很特殊的人。”廖双面色有些为难。
“什么特殊?”罗坚一脸好笑的看着廖双,手里翻开那份资料,待看清上面的人名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僵硬。
资料的第一页上面的嫌疑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庄文杰。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庄文杰的头发,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庄文杰身上,他很有可能就是展品盗窃案的嫌疑人。”苏英面无表情的叙述。
“这证明不了什么,现场人流量那么大,案发时也没有得到很好的保护,这只能证明庄文杰去过这个展厅,并不能证明他就是盗窃者。”罗坚亦面无表情,“怎么,苏英,苏警官,三年了,洛神案已经结束了,你对庄文杰的偏见还没有放下吗?”
“我看是你在感情用事,罗坚。别执迷不悟了你简直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苏英有些气急败坏,三年了,罗坚还知道三年了,三年前就是这样,一直偏心那个庄文杰,现在他依然还是老样子,简直毫无长进。
“执迷不悟的是你!”罗坚皱着眉头,一副不悦的样子。
“行,你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是吧,那我找出证据,看你还说什么。”苏英将文件一甩,转身离去。
罗坚也不多停留,抓着外套向外走。
“罗队,你去哪儿?”庞大智跟上。“去庄文杰的出租屋。对了”罗坚转过身“双儿,你去查庄文杰这几天的行动轨迹。大智,你去把那小胖子和林芷悦找来,问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庄文杰消息。”说罢,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要变天了。”庞大智喃喃道。
没有人注意一旁被忽视的柳似伊眼神中的一抹复杂。
/不解绝处中怎能去摧毁/
“啧,这青城市就是待不惯啊。”一头卷毛的男子翘着二郎腿评价道。
“嘘,小声儿埋怨,你也不怕被听见。”旁边的寸头劝道。
“Hermes,别担心,这有什么?”卷毛拍拍寸头的肩膀,被称为Hermes的寸头不满的嘟囔。
“待不惯就滚,怎么Ares,要不要去监狱里待着?那里环境更好。”庄文杰推开门,扫了卷毛一眼,只一眼,便让人遍体生寒。
“OK,我闭嘴。”Ares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庄文杰身后跟着的是那晚上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在场几人看见那个男人,全都低着头,看样子很生厉害。
“很好,my Pandora。我喜欢你这个样子,不听话的人就要适当地给一点惩罚。”男人半揽着庄文杰的腰,亲昵地把头放在庄文杰的肩上。
“咳咳,行了,既然你们都来了,也就别废话了。Chiron,Pandora,你们两个坐下。”里屋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身旁的女人挽着他的手臂。
“是,Zeus,Demeter。”男人微微行了个绅士礼,便和庄文杰在一旁坐下。
“既然东西已经拿到了,那么赶紧进行下一步计划,最近警察局可是来了很多稀客。我们安插在警局里的人传了情报回来,Pandora,你的一些老朋友对你可是十分关注。”中年男子不紧不慢地看向庄文杰。
“请交给我吧,Zeus,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庄文杰垂眸掩去眼中多余情绪,抬头眼里仍是一汪死水。
“是啊,有朋自远方来,可要好好招待。”Chiron莞尔,支着下巴看向庄文杰。
“行,最近都小心点,如果谁出了纰漏,我饶不了他!”Zeus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身旁Demeter也冷冷地扫了一眼在座的人,“还愣着干什么,各自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散了吧。”扶着Zeus回了房间。
“呦,Pandora,可别让我逮着你的错处,要不然,哼!”Ares瞪着庄文杰,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
庄文杰只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他无需跟这种人计较。
Chiron似笑非笑的看着Ares,笑意却不达眼底。
看谁会笑到最后,废物。
/燃烧拙劣的严寒/
罗坚开车来到庄文杰的出租屋,却发现屋内已经落了厚厚地一层灰,桌子上还凌乱的堆着几副睡莲图,轻轻翻动,灰尘四起。
一切好像是三年前的样子,但罗坚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庄文杰现在到底在哪儿?
罗坚在屋内踱着,观察四周,甚至连天花板都没放过。什么都没有。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庞大智发来的消息。
“罗队,孙志坚和林芷悦说他们昨天见过庄文杰。”
罗坚心下一跳,立马冲出房间,“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小胖子说,昨天他们在大街上遇见庄文杰了,就一起去喝奶茶,叙个旧。好像那时候庄文杰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和三年前一点没变,应该没有问题吧?”
一个久别多年后的人一点没变才是最大的问题。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庄文杰。罗坚没和庞大智仔细说,只是让庞大智看好这两个人,等自己回去后再说。
下楼梯的时候,罗坚一扫而过楼梯墙上的小广告,修鞋的,开锁的,疏通下水道的,维修电梯的,修家电的。乱七八糟。
罗坚无暇去注意上面具体写的是什么,他只想快点回到警局。
正等他准备上车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不对劲,立马又跑回楼梯上。
妈的,这片居民楼都是步梯,哪来的电梯?哪用得着修电梯的?
那墙上的小广告全是贴了好几年的,有的褪色,有的破损。只有这张修电梯的小广告比其他的要新一点,但也好不了哪儿去。
罗坚看着那张小广告,小心翼翼地想要撕下来,但毕竟贴了很长时间,想要取下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罗坚只能一点一点地摘下来。
罗坚把小广告翻到背面,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依稀可以辨认出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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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beixiepo,我被胁迫。
这份求救信号终于历经三年,迟到地送到了罗坚的面前。
/愧疚爱意皆参半/
庄文杰百无聊赖地在大街上闲逛,丝毫没有身为嫌疑人的自觉。
话说,青城市的天有这么热吗?
庄文杰低着头,边走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玩儿。
“庄文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到。
是苏英。
“好久不见,苏警官。”庄文杰扯了扯嘴角,权当是一个微笑。
“庄文杰,我们怀疑你跟一起文物盗窃案有关,跟我们走一趟吧。”苏英晃了晃手里的手铐。
庄文杰顺从地伸出手,任由苏英给他带上手铐,塞进车里。
“你们是说,昨天下午你们和庄文杰在一起?”罗坚盯着孙志坚。
“对啊,昨天下午我们一直在一起。”孙志坚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以前你们有见过面吗?”
“没有啊,警察叔叔。自从文杰去国外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那你们都不联系吗?”
“除了逢年过节的问候之外,就没有什么联系了。”
“手机拿来。”罗坚翻看着孙志坚和庄文杰的微信记录,确实没有什么额外的交流,连逢年过节的问候都是和林芷悦一样的话。极其敷衍。
所以,手机那头极有可能不是庄文杰。
“罗队,有新情况。”廖双把电脑递给罗坚。“罗队你看,庄文杰的学籍根本没有交接记录,也就是庄文杰根本没有出国留学,而是办理了休学。”
这消息仿佛晴天霹雳一般,震惊在场的所有人。
庄文杰这三年究竟去哪儿了,恐怕只有庄文杰自己知道了。
“罗队,苏警官……把…那谁…给抓回来了。”庞大智急匆匆地跑进来。
“把谁抓回来了?”
“…庄文杰!”
/倘若时间之诺分得出错对/
“庄文杰,我问你,你去没去过青城市博物馆举行的展览会?”苏英口气里俨然是上位者的姿态。
“没有。”庄文杰淡然。
“撒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去没去过?庄文杰,我们是不会平白无故地抓一个人的,你想清楚再回答,去还是没去过?”
苏英怒道。
“苏警官,你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吧,又何必来问我?你希望我回答你什么呢?”庄文杰眼神漠然,语气带着戏谑的味道。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你只需要说你到底去没去过展览会,偷没偷那副画!现场都有你的头发!”苏英有些气急败坏,拍着桌子。
“没去,没偷。”在听到有他的头发时,庄文杰神色一震,但又转瞬即逝,恢复了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一副拒不合作的样子。
罗坚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苏英,你先出去吧。”罗坚看了一眼庄文杰,“他…我来问。”罗坚没用‘审’这个字,而是‘问’。
罗坚在告诉庄文杰,我还相信你,相信你还是站在有光的这一侧。
庄文杰神色有些古怪,张张嘴好像却又没什么可说的。
待其他人出去后,罗坚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庄文杰旁边,与他并肩坐着。
“文杰啊…对不起。”罗坚叹了一口气,抱歉道。
庄文杰奇怪道“罗警官说笑了,您哪里对不起我了?”
是罗警官,而不是罗队。
是您,而不是你。
相当尊敬,相当疏离。
罗坚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捅了一刀,血滴滴答答地流。
“对不起,文杰,我来晚了,没能看见你留下的纸条。”
“罗警官,纸条是我写着玩的,您看我现在好好地,哪里有什么危险呢?倒是惹您担心了。”
罗坚哑口无言,二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晌说不出话了。
这时,柳似伊敲门进来。
“罗队,我申请单独审问庄文杰。”
/但,眷恋曾望眼欲穿/
结果还是因为证据不足,庄文杰也无法被拘留。
庄文杰当然没有表面那么风轻云淡,他快要疯了。
尤其是罗坚和他道歉的时候,他几乎要喊出来,他想痛痛快快地埋怨罗坚一顿。
为什么你才看见我的求救信号?为什么三年来你没有找过我?三年来你真是断的干干净净。凭什么你相安无事却徒留我一个人痛苦挣扎?
罗坚,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混蛋。
庄文杰蹲下,泪水决堤。
他像一个被抛弃的玩具,像舍不得吃糖,只能眼睁睁看着糖融化又无能为力的孩子。
怎么办?谁能救救我?
我该怎么办?
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
“My Pandora。别哭啊。我带你回家。”男人将庄文杰扶起,半抱着带回车里。
泪水朦胧间,庄文杰看着自己走向地狱。
恶鬼伸出森森白爪,将他拖入泥泞。永世不得超生。
谁来救救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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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摘自《调查中》
①出自李清照《蝶恋花·晚止昌乐馆寄姊妹》
②出自欧阳修《长相思·花似伊 》
本文涉及的英文名均为代号,非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