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他们几年没见过了？三年？应该是，自从马嘉祺上了大学，这是第一次见。

　　说起第一次见，他们的真正的初见才最让刘耀文印象深刻。

　　他和马嘉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九岁那年的暑假。爸妈因为工作繁忙，把他托付给了姑姑照顾，为了让孩子快点长高，妈妈“贴心”地为他买好了一整个暑假的牛奶，让他每天喝一瓶。

　　那天他抱着牛奶下楼，去和新认识的伙伴们玩。但是，才见到面，他就被几人围住了。他们中最高的那个一把抢过他的牛奶，指着他说，“你跟我们一样大，还长得这么矮！你喝牛奶就是浪费！”

　　“对！”

　　“浪费！”

　　“矮土豆！”

　　其余几个纷纷附和。

　　“可这是我的牛奶……”刘耀文不知所措，伸手试图拿回牛奶。

　　“你喝了浪费，还不如给我们喝！”最高那人又说。

　　“对！我们喝才不浪费！”又有人跟着附和。

　　刘耀文委屈欲哭，“可是……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

　　“那又怎样！你喝了还不是最矮的！还不如我们喝！”

　　几人正准备离开时，无助的刘耀文突然被一只手按住了头，头顶上传来声音，“听说你们在比身高？我能不能参加一下？”

　　毫无疑问，在场的人里他是最高的。

　　12岁少年的嗓音，轻脆带着笑意，他伸手拿过被抢走的牛奶，语气变得冷硬，“这么小就会抢别人的东西，长大了是想进监狱吗？”

　　牛奶在他手中被抛了一下，又还给刘耀文，他扭头接着恐吓那群小孩，“再让我看到一次，就让警察把你们都抓起来！”

　　对八九岁的小孩，警察叔叔是最有威慑力的存在。果然，几个小孩听完后，害怕地跑开了。

　　“谢……谢谢哥哥。”刘耀文盯着人说，那时他只到马嘉祺的胸口位置，看人还得仰头。

　　“喝吧，喝了快点长高。”马嘉祺揉揉他的头，离开了。

　　刘耀文后来问姑姑，才知道那时邻居马阿姨的侄子，大人不会同小孩讲太多，刘耀文只以为他和自己一样，被忙于工作的父母“寄存”在了亲戚家。

　　那个暑假他断断续续见过马嘉祺几次，还被他送了一个棒棒糖，他把马嘉祺看做大英雄哥哥，没舍得吃，开学了又带回家里，直到摆在桌面化了，被收拾东西的妈妈扔掉。

　　后来的暑假刘耀文甚至主动提起去姑姑家，妈妈笑他是不是交了好朋友，刘耀文摇头。

　　只是，他去了好几次，也没再见到马嘉祺。

直到小升初，12岁的刘耀文再次去了姑姑家，这一次遇到隔壁马阿姨，姑姑问起了马嘉祺，刘耀文竖起耳朵听得认真——

　　“他啊，唉……说马上中考了，要好好复习，不过来打扰我们。”

　　“唉，小马是个好孩子。”刘耀文听见姑姑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爸妈都不在了，自己这么小就一个人生活，真是可怜……”

　　“让他过来跟我们住，他总担心给我添麻烦，嘴上不说，一直小心翼翼的，我看着心疼，他说中考结束再来看我。”

　　“你也别太担心，我看小马这孩子聪明，自己很独立，不会有什么事的。”姑姑安慰说。

　　“希望吧……要不是我自己也一大家子人要照顾，我都想过去陪他住，好方便照顾他。”

　　……

　　那天刘耀文很晚都睡不着，只是突然发现，马嘉祺原来是这样的马嘉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