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hur出席了他自己的葬礼,但在场的宾客中没人知道。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人从法拉利上下来,早有佣人撑了伞等候在一旁,那伞面以黑缎制成,覆盖着黑色的蕾丝花边,是仿造19世纪末的古典款式。
透过流淌着雨水的教堂铁艺窗玻璃,他看到贵妇人在侍从的搀扶下到了教堂门前,向站在那儿的赛门.冯.蒙哥马利提起裙边,颌首行了一个优雅至极的屈膝礼。
Arthur一阵恍惚,上一次看到相似的场景,还是在养父去世之后,四轮马车的轱辘转动溅起泥水,人群聚拢在教堂前,他手捧白玫瑰向来客一一鞠躬,侯爵和夫人们撑着瓷柄象牙杆的古董洋伞向他行礼。
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心里竟出奇的平静。
宾客陆续到场,低声交谈着。Arthur收回目光,安静地坐在靠背长椅上,鼻翼边弥漫着栎木的清香。他垂下眼睑,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当神父一袭黑色长袍,胸前垂坠着金色十字架踱至圣台时,人声如潮水一般退去。
管风琴庄严舒缓的声音响起,唱诗班的歌声响起,弥撒安魂曲终了后,牧师宣读起了逝者的生平,博朗逊管家便掏出手帕默默擦泪。
仪式举行完毕后,将要扶灵柩至墓穴中安葬,这一流程只需家属及密友参加,其他客人便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Arthur跟随人群走出大厅,却拐了个弯折进幽深的走廊。
雨停了,耳边响起清脆空澈的风铃声,与此同时,一缕阳光透过花窗玻璃漏进来,将斑斓的光线投射在地面上,惊了满眼。
他背对着阳光,沿着高大的墩柱仰头望向哥特式的拱顶。
Arthur 的目光飘过镌刻着宗教故事的厚重墙壁,最终落在了高耸的拱顶。
脑子回想起之前在格林威治皇家天文台远眺的一幕:在氤氲的雾气笼罩下,一眼看到的便是教堂镀银鎏金的穹顶。
那天他还站在东西经分界的本初子午线上感物伤怀,蓦地忆起自己出生在希腊爱琴海的某个小岛上,又联想到希腊德尔斐庙里的神谕——认识你自己。
可经历几多沉浮,他对自己的认识却模糊得仿若镜花水月。
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啊,生长于残破的历史,徘徊在人与神的分界线上,挣扎于仇恨和希望之间。
因其独特的能力而在人世间与众不同,又因人类衰朽的欲望而遭受迫害。他处在生命与死亡的两端,勾连起新旧两个世界。
他的前脚已踏入现代社会的文明,后脚却还浸淫在旧时代的泥潭里,那些污秽的罪恶从泥潭中伸出手来,试图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能再想了,Arthur眼里的光渐渐冷了下去,一束阳光在地面上缓缓移动,这是最古老的时针,兆示着时间的流逝。
他停止思绪,快步走出长廊,尽头是教堂背后的墓园。
作者开了个亚瑟的新坑,一时兴起码的。所以还没有大纲,看热度决定写不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