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神奇,看不见,摸不着,但无处不在。人们因它而感到快乐。
或许是太久没有感受过风轻抚肌肤的轻松,竟忘记其与我甚至息息相关。
风总在身边,但人们无法捕捉,风会从指间逝去,再吹至远方,所以也常把风比喻作“自由”。
会羡慕拥有风的人,因为他们肆意。
做一个梦,悠长而无意义,以至于迷茫。
在梦中眺望小鸟在天空飞翔,蓝天像父亲的眼睛一样。感受小草在生长,绿葱葱的身体长高变大,逐渐蔓延上脚踝。绿藤缠绕寄生,无论什么物件,最终都只会变成绿色。闻到雨后泥土的芳香,但这没有下过雨的痕迹,原来是眼泪助长它。
一步一个脚印,踩在松软的泥土上,直到脚变为褐色模样。
脏,所以要找水去洗,然后天空来场大雨淹没一切,也淹没我,明明最开始只是想要一点点水而已。是梦中的具象化太过度吗?
在无尽的蓝水里畅游,用四肢尽力地去奔腾挣扎,但很不幸,身体越发感到沉重,依旧是堕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海。
首先感受到窒息,因为在常识中水里无法呼吸。但是当明白这只是一个梦时,拥有呼吸的能力。改变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想,在这里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因为这里是梦。我开始在水下呼吸,想象与陆地同样的感受,往更深处游去。
模糊的视野不会成为阻碍,因为拥有想象,所以一切变得清晰。深海里看头上顶大灯但长相丑陋的鱼类;看到各种各样的鱼在海里面游泳;看到最深处的地下有一箱闪烁发光的宝藏。
打不开它,其被某种事物紧紧扣着。我想我知道该如何打开它。
周围开始出现越来越多鱼类,牠们围着,我看密密麻麻的鱼群。
想打开箱子,随后发现在鱼群中,那钥匙竟钉死在鱼的尾巴上。仔细看去,这鱼的游动速度也相较于其他而言更缓慢。
很轻易拿到钥匙,但却有阻拦开始抢夺手上的钥匙。牠们不想让宝箱被打开。
那似乎是某种梦境中的既定规律。像遭遇危险会从梦中醒来,我也会醒来。
醒来,吃硝子的早餐,但魂还在梦里。吃完,随后说要再回去睡一会。我不是这里的学生,不用上课,而且年龄也未够。
后知后觉,梦里——没有风。
这次倒不一样,我看到人们蜂拥而至,向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们不拥有风。
随后视线再转。这次是个怪异的空间。认知无法告诉我这是哪里,也无法帮助辨认,于是只能靠行动。
这里没有水,我却在漂浮。我想这应该是类似水的物质,使身体无视重力。
水中水在白色墙壁被撕裂的无数细小洞中,在颇为巨大的洞中水有渐层,越往深处,越发黑暗。
身后有巨响,艰难在迟钝的水中避开,牠吃掉我身后的光。
那水的渐层中也有类似的光源。
这看着像巨鲸的生物也没有风。
摘下播种的蒲公英,看种子们随风而决定去向;提起装满水的罐子,看风把它们吹出摇篮;抓起鱼群中的小鱼,使他孤立于群体之外。
很没意义的行为,我知道。
我听到风说:“我会飞。”
第三个梦,我梦到风。我对风说:“我也想飞,我想到云端之上,想飞到好远好远,直到身影不再出现人们的视野中。”
风说:“那你可以现在便起飞。”
于是跳下悬崖,任由风决定我的去向。感受每一缕风亲吻我的肌肤,躯体仿佛虚无,灵魂犹如有形。
飞,飞往远处,好久好久,好远好远。直到感受太阳的炽热,月亮的美丽。
宇宙浩瀚无边,而思想有形。
可惜群星耀眼光辉之貌无法目睹。
坠落,又回到最开始的草坪。不知是如何坠落下而不受伤害的,梦境没有逻辑。
手一握,抓住几缕野草。
我睡去而又醒来,我醒来而又睡去,周而复始。
在梦中,风同样无形,无法窥见其样貌。
被铁链锁住,完全动弹不得——第四个梦。
无数人受害,加害者看不见样貌。只有白花花有小丑的邪笑在心中,他们大声讨论……在受害者的耳边,放肆狂妄自傲恶心。
被囚禁的角落,砖块松动,里头有风。
把身子探过去,一小块面积感受风,在绝望中竟难得惬意。
有人来救我。他也救其他人,但他手中所扶持的其中一人却是加害者。
加害者与受害者又有什么差别呢?他们都是人。
加害者混入我们,把泄入的风堵上。
“英雄”消失,而“英雄”成为加害者……或许该这么说,没有人是英雄,来救人的也不是英雄。
他不是英雄。
英雄是要救所有人的,他不能救所有人;英雄是强大的,他不强大;英雄是正义的伙伴,他不是。
没有人是正义的伙伴,没有人要救所有人,没有人应当强大。
他不,但他想,所以不是英雄。
“英雄”成为加害者,在墙上刻下轨迹。
所有人都该死。
所以呀,他才不是什么英雄呢。
明明是人,却偏要在前加上“伟大的”。
真是傻瓜。
我不是受害者,也不是灾害者,是第三方。
在梦中,可以随时褪下手上的镣铐,我不是被困于这的。
又醒来。
第五个梦,有一只白色的猫咪。
一连好几天都是牠,但牠总不理人。没关系,至少躺在草坪上的不只有我。
但天上突然出现一个“天堂”,猫猫似乎要去往那里。
不行的,不能去那里,所以我不断在他身上不断绑下重物。
把一切都压在他身上,就不会再去往天上。
天上一点都不好,神话都是骗人的。
梦中的意识似乎越发清醒,我开始想,想要能完美契合内心的梦境。
但无论如何创造,如何散发思维都没有办法。一件物品的诞生,伴随另一件物品的陨落。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完美,只有相对完美。
我不再执着于创造,而试图变更方向:改善。
在原有基础上不断修改初始设定。让其看起来尽量完美。
我又看到那只白色猫猫。这次是我走在牠前头,只有背影向后。我知道的,牠在偷偷跟着我。
但我要偷偷建立秘密基地,属于我的、能够肆意玩乐的,所以不能进来哦,于是把牠隔绝在外,看抓挠门口的样子。
这里没有风,但我能看到,在窗户边上,风在轻抚猫猫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