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的那抹身影时,身体不自觉拥有强烈的危机意识。全身上下每一处细胞都在告诉她:这人很危险。第一眼入目便不由得发出颤抖。那是人类生存的本能、内心深处对命运的天然恐惧与无奈。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恐惧他,但内心亦有小小兴奋。
……也或许那不是兴奋,是恐惧过后一瞬间释然所造成的情绪。
——真正的“强大”。初生的萌芽在内心发酵,在未来的某日会成为参天大树吗?
自上次那一次偷跑事件后,夜蛾获得真相。熊猫获得惩罚。她获得温暖与陪伴。真是不错的故事,但显然熊猫这家伙没吸取那件事过后的重点依旧总偷空跑出玩耍。
“我告诉你这个是扭蛋哦,外面一种随机机器里掉出的。有趣玩意。”半透明的塑料壳子,里面装像立牌似的东西,只有手掌大小。
“这样啊,那这个扭蛋好玩吗?”
“扭蛋的乐趣在于其随机性,还有收藏的爱好啦。”牠重新把这小东西装回背囊内,回眸迎上好奇的双眼。“这是外面的东西,好想有一天去外面看看。”牠眼睛一亮:“那不如……这次稍微大胆一些,偷走出去?”
许是老师从未与他说过关于我的事,看起来毫不知情。是件好事呢,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出去。”
“好。”显然这件事不足以过多去思虑结束后的惩罚,所肩负的一切。大家所忌惮的……没关系,毕竟父亲是最强,一定可以保护好我的。
(这里稍微用用反讽[与前文形成对比]主角的思想大概是类似:父亲不是最强,但实力是最强,所以可以放心。[不知道看不看得懂,我有点表达不清。])
说做就做,小孩子的行囊甚至不需多准备些什么,轻装上身便已是最好。披上老师送的披风,戴上兜帽。出于某方面的考虑,还是把头发及眼睛遮蔽。
这样的话就可以吧……站在镜子前踌躇不前,窗外的暗号却已先至。轻敲二下透明玻璃,从二楼的宿舍一跃而下,抓住布料滑翔。平常柔顺的布料在手上抓的有些生疼。这番举动要是被大人们知道,又要说教一番。
不过就在今晚…仅限于今晚哦?让二人的冒险精神小小的任性一下吧~小孩子嘛,总要吃一堑长一智,见识过后才明白、懂得分辨。
草坪挠的脚掌有些痒痒,两手把鞋子放地面上后踩上。“走吧!”熊猫语气激动,显然他大抵是看动画片一类的。“虽然很值得激动,但也要小心保持声量的大小哦,万一你我还没出门就被发现,限制只会更严重。”
城市的夜生活显然比他们所想更丰富。本以为街道上会是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模样,却还是有好几家店铺亮灯。
在街角的那些扭蛋机附近,他们用手上几枚铜钱,拿到自己所心仪的物品。
一路上他们隐蔽身形,在一些少人地方穿梭。有人时,熊猫会伪装玩偶,让小女孩拖牠走,但这时间不是很多。
一路上兴奋的情绪充盈内心,脑中只剩快乐。以至于他们未注意到街角处颓废的漫画家,他的漫画被人所嫌弃;嘴里念叨着自己认为好笑的笑话,在路上思考自己究竟算不算搞笑的搞笑艺人;提公文包的上班族手拿文件,眼下有淡淡的乌黑。
“那些人好奇怪哦,临。”他们走入住宅区范围,在楼与楼之间穿梭。其中一座单位内,家里小孩因生计而发愁,棕色单马尾的她正在为弟弟与自己的生活奔波。偶然望向窗外,看楼下有两位小人影在奔跑,揉揉眼睛又消失不见。
哎?是我看错吗?
惠在房间内也同样看到这一幕。他沉默的把眼睛移开。自己一定是眼花或是最近睡眠不太好的缘故,竟然导致幻觉。
“熊猫好关注周围。”
“毕竟是第一次出来嘛,之前一直在森林内。哥哥肯定会骂我,说危险什么的。”
在我们未曾知道的时日,命运的丝线把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只是这些看不到,也无从得知。我们的道路在未来某点交叉。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切断的东西。
“我在想其实不用装玩偶也行,熊猫你可以装作穿玩偶服的人。”
“对哦,这样就可以随便跑。”
“就算你真的告诉他们是熊猫也不会有人信的……不知为何,人有这种觉察奇怪就自动脑补的机制。”
在一旁种植花坛的边缘角上疾行,比训练时还认真。
脚尖在其上轻盈跃过。“哇,好厉害!”熊猫非常捧场的拍几下掌。
“熊猫也是。”孩童如银铃笑声在风中留存,它会将声音带至每个角角落落。如同在蒲公英盛开的季节,也将由它带往种子去往新的发芽地。
却在下个落脚地慌忙把熊猫的头压下。“嘘——别出声,‘风’告诉我,附近有人在和咒灵战斗。”不断聆听远处所带来的呼啸声。很显然那个人是打算隐蔽的,但不多。
听他每次行动时所带来的声音,还是个体型健壮的。
“为什么这里会无端出现咒术师?”
“……不,大约是诅咒师。”专心致志的聆听,抽空回答伙伴的问题。“顾及这里仍是住宅区附近,那人在攻击时有点收着,但始终没下帐……除去我父亲和他的朋友,二人总大大咧咧忘记放帐。应当不会有人在战斗时不放帐,咒术界的监管怎么说还是相当严格的。应当是认为附近没有人会注意,我们的闯入是意外。”
“要去看看吗?”
“……不,我们实力不强,会立马被发现。”也或许已经被发现。
身后路灯阴影走出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但看模样都是斯文败类。“嗯?这怎么有两位小孩子呢?”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盖后拨打某号码。一直吵闹的呼啸风声也停下,一瞬爆空便在身旁响起。
“什么嘛?是小孩子呀。干脆打晕送回家……”高大的男人上身紧黑衣,下身宽松白裤,手拿奇形怪状的一柄刀。
身穿高专制服的女孩,以及熊猫模样的咒骸,怎么看也不像正常搭配。“高专的人?”
“要灭口吗?”嘴角只上升几像素点,满满都是虚伪的体现。
“不,小孩子的话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信。而且我们可以威胁啊。”头上感到某物的重压,一下又一下拍,“喂,不可以把我们的事说出去,听得懂吗?”
来自生物的本能在恐惧什么,也许是曾经历这样的生死攸关。
第一眼,所从他身上感应到的只有“强大”。
熊猫早已鼻涕眼泪乱流,大抵也撑不多久。我现在的状态并非不害怕,只是接近呆滞罢,身体早已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
“嘛,看来没问题。这两小孩害怕的很。”
一切如梦如幻,像是梦后苏醒,浑身上下只有感受,没有记忆。
“……今天的事情,熊猫和我都不要说出去。”她伸出小指头。
尽管脸上还是满满的惊恐后移,但还是挣扎从口中泄出些字:“啊嗯,嗯!”
她显然不在状态中,一直到回去的路上仍旧未回魂。
“所以说从出现初你就开始下决定?”
“唔,其实没有,那是再稍微往后一段时间的事。”国际象棋上,黑方逐渐导向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