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谦独自一人走在帝都繁华的街道上,异乡春酒肆依旧人来人往,门外华车云集,一派富贵景象,但此时的顾思谦并不觉热闹,他脑子里只充斥着一个人的名字在不断的提醒他——
温羡云走了。
现如今,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走了,按理来说他本该高兴才是,但自己不是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么?
怎么……物极必反么?
顾思谦无奈的苦笑。
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对于温羡云的这份感情更是说不清道不明。
他时常觉得,温羡云绝对是整个玄阳最复杂的人。
总是黑白昼夜两种性子分别互换,好没意思。
幼时的自己总是盲目乐观,认为只要能把他留在自己身边,难过点又如何。这个想法的第一次地动山摇,就是温羡云亲口告诉他。
他说他想家了。
这里不是他的家。
你知道的。
他也知道。
他并不明白。也不会知道,没人告诉温羡云,是他自己不想知道。
他不明白,自己对温羡云到底是什么感情,自己又在温羡云心中分量几斤
他还是不愿想。
[他既希望心头的点点嫩芽几近开花长满丛丛盛树,又希望恶种始终不要破土而出]
……
“思谦!”
是……温羡云
顾思谦猛然回头,他既希望看到的是他……又希望看到的不是他
因为梦太好,往往都很假
可现在,他朝思暮想就现在繁华的车水马龙之中,周边人来人往很多,但他还是能一眼就看到那个人。
“看什么呢?傻了?嗷~该不会是本大爷我天生丽质,把我们大名鼎鼎的未闻侯竟也迷的神魂颠倒——”
顾思谦不轻不重的拍了下他的脑袋,“不得无礼。”
顾思谦说,“眼下虽已立春,但好在天还凉。”
“?”温羡云满脸问号,“所以……?”
顾思谦比他高一截,此时眉宇微挑,不觉给人带来一种压迫感,气场十足,“我的意思是,足够把你冻在路道旁。”
温羡云轻啧,抬脚就朝顾思谦屁股上踢了一脚。
顾思谦:“。”
温羡云双手叉腰不悦的撇撇嘴,“亏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煽情话呢,无趣。”
够了,我到底舍不得他什么啊……
“那你怎么又回来了?忘带东西了?呵,丢三落四——”
“忘带你了行吧?”
心里“咯噔”一下,顾思谦眼神慌乱的看向别处,害怕不小心让它听到自己根本听不见的心跳。
温羡云看他的耳根瞬间红透,觉得有趣又继续逗起人来,“怎么,还真打算跟哥哥走啊……”
“你要走就走,哪来那么多废话……”
“哎哎哎心虚了心虚了,我可看见了哦……”
“你看见什么了?”叶冬竹也不知道站他身后有多久了,手里还提着盏莲花灯,身边站着气喘吁吁的周意,缓过来后又装成平时那副好冷模样。
温羡云不觉想笑,事实上也忍不住笑出声了。
“笑什么呢?”周意又问到。
“哦哦哦没什么没什么,想到了店好笑的事情……”
叶冬竹看看顾思谦,随后又看看温羡云,“神神秘秘的,准没好事”
叶冬竹看看顾思谦,随后又看看温羡云,“神神秘秘的,准没好事。”
温羡云抿唇默默抬起脚尖在地上画圆,顾思谦只在旁边默默地观察着他的小动作。
“你就这么笃定?”温羡云突然开口问到。
“?”叶冬竹停止了玩花灯的动作,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温羡云:“……”
叶冬竹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看温羡云挣扎片刻后终于请啧一声把爱不释手的花灯转手就扔给了一旁的周意,“装,接着装。”
叶冬竹双手抱臂,语气轻挑,“我还不知道你?”
温羡云嘿嘿一笑,殷切的跟在她身边,“今日走非上元佳节,阿姊买灯作甚?”
叶冬竹转了转脖子,“阿婆忙着生计,家里还有瘫痪的儿子急着看病,这次来帝都的本意是接你,自是没带多少银子,我买个花灯,剩下的钱就和周意勉强凑了凑,也算尽自己的一份力了。”
说完从领口取出秀有百合的锦囊随手丢给文羡云,“喏,你瞧,一分钱也没了……要不你犒劳犒劳我们一下呗?”
“昂,我说什么,就等这一刻了吧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