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可能是还未临近期末考试的原因,体育课从主课老师手里幸免于难,体育老师照常做了几个操后就放羊似的让学生们自由活动。
飞伦报了1月份的托福考试,正准备和张昭一道找个地方学习,突然被一只手揽住了肩膀。
“溪哥!” 毕成飞抱着篮球笑嘻嘻道,刚要和张昭打个招呼,不知为何揽着飞伦的手先一步自觉放了下来,对张昭讪讪道,“张学神!”
飞伦一看毕成飞手里的篮球,就知道这人找他做什么,他直接拒绝道:“我不想打球。”
毕成飞苦着脸哀求道:“溪哥,你再帮我一次嘛,班长都答应我了,我又和二班体委约了比赛,敌方还有徐子淇,你就不想打的他们落花流水?”
他自然不敢找张昭帮忙,只一个劲儿怂恿飞伦。
飞伦往后面一瞅,不远处李小源正一脸菩萨样地在等毕成飞找队员,对他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他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心下一动,看向一旁的张昭,问道:“你能陪我打一场篮球吗?”
毕成飞顿时双手合掌,用求神拜佛的目光看向张昭。
张昭没怎么犹豫,说:“可以。”
毕成飞大喜过望,对两人千恩万谢了一番,又跑远了去找其他队员。
飞伦和张昭一起慢步向篮球场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踢操场草坪上的塑料颗粒,突然对张昭说道:
“其实开学后的那场篮球赛,是我怂恿毕成飞让他找你的。”
那时的他刚知道杨多乐是与自己交换的人,满心不甘,想方设法地吸引张昭的注意,还用了一个非常愚蠢的方法。
“我知道。” 张昭说,他看向飞伦,眼中带几分戏谑地反问道,
“不然你觉得我会答应毕成飞吗?”
飞伦一怔,心脏像被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下,他不自觉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昭问道:
“难道不是因为毕成飞答应了以后不吵你吗?”
张昭的表情似乎有些无语,说:“我会相信他信守承诺从此闭嘴吗?”
飞伦摇了摇头,信毕成飞的嘴不如信鬼。
可是,他抿了下唇,小声地抱怨道:“可你那时好像很讨厌我。”
当时张昭那副比南极还冷的样子他记得可清楚了,现在想来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张昭微蹙了下眉尖,像是在反省自己当时的态度,认真地说道:“对不起,但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飞伦错愕地看向张昭,他没想到张昭竟然会说对不起,那丁点抱怨顿时没了踪影,还自我反思道:“没关系,我自己也有问题!”
张昭问道:“什么问题?”
“我……” 飞伦偏着头深刻反省,突然反应过来,一扭头果不其然看到张昭嘴角牵着一点笑意。
好家伙,人家一个对不起,就让他把错全揽了。
有了张昭的加入,毕成飞很快又找到几个队员,最后包括替补一班一共有9个队员,二班有10个,其实大家都是老熟人,但二班队员没想到张昭竟然又来了,不少人想临阵脱逃。
徐子淇看到张昭与飞伦一路说着话走过来,转头看了眼球场边缘的杨多乐,果然看到杨多乐脸色不太好看。
飞伦脱下外套,活动了下手脚,对张昭说:“看我们两个谁能拿到更多分。”
张昭将临时买的护腕递给飞伦,叮嘱道:“注意手腕,别受伤了。”
飞伦将绿松石手链取下放进口袋里,将护腕戴上,然后又给张昭戴上一只。
操场周围早已围满闻讯赶来的女生,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热闹非常,飞伦发现自己在给张昭戴护腕的时候,有很多女生在尖叫,他搞不懂这些人在叫什么。
比赛很快开始,依旧是飞伦、张昭与李小源的绝佳配合,开场没多久,飞伦就先掩护张昭拿到了一个三分球,将全场的气氛推至第一个高潮。
进球后,飞伦与张昭在奔跑中击了下掌,张昭对他说:“下次让你拿分。”
飞伦应道:“好!”
二班体委听到了,愤懑地想这是比赛不是让你们来调情似的互相让分!
比赛依旧毫无悬念,二班被打得没了脾气,从头被碾压到尾,二班女生都懒得给自己班上的男生加油,跟着一班女生起哄看帅哥。
最后飞伦拿到的分比张昭少三分,他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对张昭道:“我下次一定要比你拿到更多分。”
张昭脸上也有一层薄汗,他将手中的球扔给毕成飞,对飞伦说:“下次带你去校队打。”
二班很多队员听到了,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飞伦忍不住乐了,直起身说:“好,那肯定比今天有意思多了。”
果不其然看到二班队员的脸色更臭了些,他不以为意地取下护腕,将口袋里的手链拿出来戴在手腕上。
李小源看了眼那些拿着矿泉水却不敢上前的女生,心里直叫可惜,他对自己班上的队员道:“你们等等我,我去买几瓶水。”
结果话音刚落,就看到杨多乐抱着几瓶水跑了过来,李小源忙过去帮杨多乐拿水,笑道:“养乐多,快回来一班吧,你看二班队员都在瞪你。”
“等我期末就考进来!” 杨多乐翘着嘴角说道,他将手中的矿泉水先递给张昭一瓶,带了些讨好语气地喊道,“张昭哥。”
张昭接过了杨多乐给的水,说了声“谢谢”。
飞伦察觉到张昭与杨多乐之间略显生疏的气氛,他看着杨多乐继续将第二瓶水递到他面前,抬起右手准备接过矿泉水,却发现杨多乐没放手。
杨多乐盯着飞伦手腕上的红绳,目光只停顿了一秒,很快松了手。
飞伦神色如常地说了声“谢谢”。
篮球赛结束没多久就下了课,飞伦跟着张昭一起去食堂吃饭,路上飞伦问张昭:“对了,你送给我的手链有其他人知道吗?”
张昭想了会回答道:“只有乔以棠知道,怎么了?”
他当时有问过对珠宝比较了解的乔以棠,其他人都不会知道。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飞伦说。
张昭看了眼飞伦,没再问。
飞伦看向自己手腕上的红绳,脑中掠过刚才杨多乐看到手链时的神情,虽然只出现了一瞬,但他也捕捉到了当时杨多乐目光中的强烈恨意。
还有这段时间碰到杨多乐时,对方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别人对他表露出的情绪,他向来都十足敏感。
杨多乐对他的恨意只可能来自于张昭,但如果只是因为自己的好朋友和别人关系好,绝不应该是那样的目光。
但杨多乐并不知道这条手链是张昭送的,那么他看到手链后的恨意从哪儿来?
他又有什么资格恨自己?
飞伦皱了下眉,想起了杨多乐手上那串本该属于他的红色平安结。
中午午休时,张昭照常去了竞赛班训练,飞伦等张昭走后,起身往校门口的门卫室走去,有一个压在他心底的疑问一直没得到解答。
“叔叔,我爸最近有过来吗?” 飞伦问门卫室那个熟悉他的保安。
保安对这个学生的爹印象深刻,甚至提起这个人就烦,语气不太好听地说道:“我上次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爸爸以后少来我们学校,前几天晚上放学的时候,他蹲学校门口,我差点把他当贼抓了起来。”
“他蹲门口干什么?” 飞伦问。
“我也奇怪,蹲了会就走了,不知道的以为他踩点呢。” 保安皱眉道。
飞伦沉默了会,说道:“对不起,给你们造成困扰了,有机会我一定会和他说,让他不要来了。”
他转身离开了门卫室。
陶坚过来找他只可能是为了钱。
但来了几次都没有找他,他能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