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灿坐在洁白的病床上，在钟宁越进来时她正在看着窗外，钟宁越没有打扰她，病房里一片安静，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散发着与阴沉的天完全不同的放松“我是怎么露出破绽的？是因为我是临时加入的吗”钟宁越没有回答，方灿依旧看着外面，一只麻雀勇敢地冲进雨里，身后的同伴立刻跟了上去，第一只麻雀狼狈地飞回了原地，其他小鸟却被打湿羽毛落在了地上
方灿看着这个景象开心地笑了起来“你说这像不像那群傻子，我就假装向前走一步他们就傻乎乎地跟了上来最后我还在这里他们却不在了”钟宁越依旧沉默着，那第一只麻雀再次冲进雨里和同伴团聚“多傻啊，我可一点也不像它”“你的佛像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是因为这个吗”他打开相册展示给方灿“这是我在申煜房间里发现的”
照片上四个孩子开心地冲着镜头笑，他们最左边的一个女孩却看着后面的树林表情惊恐万分，但照片上根本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方灿看着这张照片，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情“如果他们当时能信我的，他们也不会有这么一朝”钟宁越摸了摸她的头“我们有证据证明你的罪行，好好改造吧，你很聪明，我希望以后能在我教书的学校见到你”
方灿怔愣了一瞬，急忙拉住他的手“你不打算继续当警察了吗”钟宁越笑着摇头“教书而已，不会耽误破案，你好好学习我等你”
钟宁越从病房出来，众人都在外面等他“回去查监控吧，她什么也不知道”说完就独自一个人打车径直离开了医院。回去的路上张局惆怅地看着前面钟宁越的车“我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只不过是做出自己的推测而已”一个有名气的高知分子不计回报和代价的为警方做事他们却没有给予足够的信任，这本就是警局的错
大家都没敢说话，陆松锐看了看阴沉/的天“张局你现在也怀疑方灿，对吗”李寒一边给钟宁越发消息一边问“队长，你们在楼上的时候看见什么可疑的地方了吗”
孙晨率先回答“我不认为一个17岁的青少年会在一个人流密集的街道旁的开着门的房间里瑟瑟发抖地待4，5天”
秦滁也点头“头发都没乱，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没准还是刚洗过的，她把我们当傻子吗”
蔡扬也疯狂吐槽“她把区别对待玩的明明白白，她自己的那个一点电源也没有就是一个佛像”
王志成调出聊天记录“这就不得不说她一人分饰两角一边说一堆有的没的忽悠申煜一边装作害怕受害者的样子故意和他们一起去了”
陆松锐总结了一个问题“所以宁越是怎么推理出来的”空气顿时安静了，然后他问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所以他现在去哪了，要干什么？”大家这才发现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里，钟宁越的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陆松锐将车停在路边
张局马上在他头上来了一下“你们几个开车的是干嘛的？连跟车都能跟丢”车外的突然大了起来，硕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车窗上，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街上的人影车流都变得极不真切，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咚咚”车门被敲响了，车里的众人惊恐地看了过去，一个白影站在外面手里隐约拿着什么东西，另一只手不断地敲打着车窗仿佛索命的厉鬼，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张局都吓的一个激灵，还是陆松锐最先反应过来“宁越？我们马上下去”
钟宁越退开两步让他们下来“我刚才上去看了看，方灿的电子产品都在上面”秦滁拍着自己的胸口“钟顾问，咱下次可以先出声吗？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撞上鬼了”钟宁越无奈“你一个警察还相信有鬼啊？至于吗”周茗将手机递到他面前，这是她刚才一路上录下来的视频，本来像回去以后慢慢复盘一下的，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钟宁越看了视频，沉默了
“这里算是方灿的秘密基地了吧？你是怎么找到的”陆松锐将最后一块平板电脑放到车上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是怎么确定方灿是犯人的？”钟宁越看起来心情不错“其实挺简单的咱们从头开始捋。案件的开始是未成年人失踪，从这里疑点就有了”他在联通屏幕上写到：1.失踪地点和时间“其实从案件开始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何时何地失踪的，如果就目前看来我们简单定为时间大概在9月11号的下午或者晚上地点可能是刚才的房间。这就有了第二个疑点”他下笔飞快“如何带走他们的？以及他们是否反抗”
李寒提出疑问“他们不是自愿走的吗”“从聊天记录看来是的，但问题是他们的失踪时间是不确定的，如果是方灿用他们的电子产品伪造的聊天记录呢？他们都是孩子，为什么他们之间的交流那么冷漠疏离？这就是第三个疑点”
“第四个疑点是方灿的突然加入对吗？”孙晨问“这确实是一个疑点但不够全面，真正的问题是他们是怎么知道方灿的身份序列的？哪怕申煜知道也不会用身份序列代指人，而且其他人是怎么知道的？这才是最大的疑点，但如果把他和第三个疑点结合起来就很明确了”
“聊天记录是假的！”众人恍然大悟
“这就引出了更多的疑点，为什么要伪造聊天记录？聊天记录是谁伪造的？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时间，既然他们的行动已经如此周密那么时间是如何确定的？下午4点28分，明明可以30分凑个整数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一个时间？这也是第五个疑点”
“但仅凭这些并不能证明方灿就是主谋啊？”
“这就要说到本案的重要道具佛像了”他调出那五个佛像的图片，可以看出都是经过浸泡的“其实不难发现这些佛像并不是正常佛教佛像，但你们遗漏了一个点”他将其中一张佛像的头部放大，大家都震惊的瞪大了眼，只见佛像的眼睛里赫然刻着一个字母“F”
“我们当时怎么没发现”蔡扬疑惑
“我这是专门找他们浸泡了一下，这个字母藏的很深，要不是我有没事闲着把照片放大的习惯都发现不了这个，其实不只是这个，这五个佛像中只有方灿的佛像是女佛形象”他将几个图片一一对比“而且也只有她的佛像背景是佛光，其他的都是地狱景象，这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如果你们仔细翻翻卷宗就会发现这几个人最先表现出异常的是方灿，她从七岁开始就很少与其他人交流，其他像申煜都是在这一两年才开始变得孤僻的，变故就发生在方灿转学到这边来之后”
“原来如此”张局总算是明白过来，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我错怪你了小钟，下回记得给老爷子我打个预防针再说这些惊世骇俗的话，不过你们的事还没完呢，孩子们究竟去哪了？谁带走的他们？”
陆松锐挂了电话“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仅凭方灿一个小姑娘肯定做不出那几个佛像，刚才我问了问几个朋友，他们知道有一个可以做相关技术的工厂前两年做过一批佛像，咱们看看去吧”
张局和王志成下了车，孙晨想了想觉得不放心王志成一个人留在这里决定也留下来陪着他，周茗和李寒则留下来看着方灿，最后去工厂的只有陆松锐，钟宁越，秦滁和蔡扬四个人
工/厂位于京城的郊区，路况很不好，荒草遍地，看起来与繁华的都市毫无关系，一个体型彪悍的花/臂站在工/厂门口，身边跟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中年人，花/臂冲他们挥了挥手“老陆，这呢！”陆松锐问“这就是工/厂负责人？”中年人立刻递上烟“是，小的就是这个工/厂的经/理”陆松锐没接他的烟，将照片给他看了看“这个佛像是你们这里生/产的吗”中年人仔细辨认了一下“是，我印象很深，来订/货的是一个大概15，6岁的小姑娘，再加上东西实在是奇怪就多留意了一下，我记得叫方晦”方晦？几人心下一惊“有视频或者是照片吗”“有的，我们厂都是私/人/订/制，客户都要留下联系方式和照片信息，我去给您们拿来”“不用了，我们和您一起去吧”钟宁越说“不敢当不敢当”中年人恭谨地在前面带路
四人仔细看着方晦的照片，陷入沉思，这和方灿明明一模一样啊？究竟是方灿用的假名字还是双胞胎？“我们能拍照吗？”陆松锐问“可以的，警官请随意”陆松锐看了旁边的花臂一眼，将照片拍了下来“那我们就先走了，辛苦您了”“不辛苦不辛苦，警官客气了”
“方晦，这名字还挺有意思”钟宁越看着手机里的两张照片
“是啊，灿和晦是一对反义词，是不是说明方灿觉得去做这件事的自己已经成了父母期待的反面呢”蔡扬感叹道
“我觉得这不是同一个人，方晦给我的感觉更加阴暗，哪怕是在两年前的照片里”陆松锐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钟宁越点点头“我相信你的直觉，可惜直觉不能给人定罪，咱们还是回去研究一下吧”
这时，陆松锐的手机响了，钟宁越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孙晨？出什么事了？”秦滁注意到前排两个人的耳朵都红了，心里疑惑，但就被钟宁越接下来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什么？方灿去SIU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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