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吃早餐的时候,好不容易摆脱了被子的束缚,简单的洗漱后,在洗手池那里撞见了,女仆爱丽丝好像是正在拆绷带,她伤口愈合的貌似不太理想,可能会需要进一步的治疗。血,暗红色的血,在创口大的时候变得格外难处理,可以说是搞的到处都是。
我匀了一把水冲了一下自己的脸,整个人顿时就清爽了很多。
“啊!女士瞧瞧你受的伤。昨天晚上在我睡觉的时候是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看着女仆熟练地把药敷到了那可怖的伤口上去,然后就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把搞出来的脏绷带一并丢进垃圾桶里打包好。——她看上很着急甚至都没应我的话,只是简单地
“没事,先生…”她上至都没看着我,嘴里就这么嘟囔了一句。
低着头急匆匆的就走了。也就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两只耳朵竟然都包着纱布,看上去很新,就跟刚包好的一样。看那个外形,可能两只耳朵都已经被整个切下来了。这个时候那里还在渗着血。
但就算是这样她的脸也就好像是止水一样。身体好比是铁打的,居然连这样的疼痛都可以战胜。
我也没有刨根问底,低下头用毛巾洗脸,我看到身旁刚用完的,水槽滤网那主然上过了一小撮电火花。
也没有想过触电的危险,我就直接把手伸了过去,不顾及的恶心的头发与各种各样的厨余垃圾,用手指在那一坨里面慢慢的拨弄,直到手上出现了一些麻麻的感觉,它很滑,可能是因为污垢,也可能是因为油渍。就这么用自己的食指托着它,拉开前面的窗帘在太阳光照射下,我才看的更清楚一点。好像是金属造物,几个微小的机器人组成的迷你机器人,只可惜他现在是坏的,可能是因为进了水的原因。
庄园的管家们,因为昨天晚上的骚乱,折腾了一个晚上的他们,大多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所以,附近没有人来关心我的小动作。
那只机器虫子——我用两只手指的指甲卡着,他的形状很相似西瓜虫,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鼠妇,几只小脚丫子无意识的不时抽动一下——他的“甲壳”就好像是灰色半透明的一样,如此小巧精妙的机械。现在看他的样子是坏了。算了,这种东西还是回去之后再琢磨吧。我将它给踹到了兜里。刚想要离开,眼睛却飘到了洗漱台镜子上。
啊!这个时候了,我才发觉自己的那只眼睛现在还是黑色的。本来,想的早上起来的时候把它擦一擦,结果一下忘到了现在。我用手在脸上摸索着,开始取下那一只染黑的义眼。
那一只眼睛——一颗黑色的珍珠,在水流的簇拥之中,分辨不清哪个是瞳孔哪个是眼白。手指在眼睛上轻轻的揉搓,但却也不见起色,黑的就是黑的。
“你这是在干什么?把一只乌鸦洗白吗?”洪看着我的呢,磨磨唧唧的,干脆一把从我的手中抠了过来,滑溜溜的手对着这个小球揉搓着,情况明显更糟了,眼睛,就好像一块肥皂一样钻来钻去,可能再盘下去都会搓出泡来吧。很不幸,看到这个一番捣鼓,没有起效果,这妮子干脆直接把眼睛就着刷牙的水,自己含在口,咕噜咕噜几下再吐进她的杯子里——但很明显,这没有用,甚至更糟了,那颗黑不溜秋的玩意,现在简直就跟一块煤精一样沉在她杯子底。
“啊…”洪还想要挣扎一下,但是不远处已经有仆人从走廊那边涌了过来,那几个女孩子都挂了彩,一个个面色都不太好,提着清洁工具准备开始一天的清扫工作。
身为一名客人在别人的家里最好还是不要搞得奇奇怪怪的——就好像我现在把眼睛拿出来冲洗一样。在别人面前,一些仪态什么的,还是要讲的——万一是传出一些恶名就不好了。
我只能用两根手指把那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从洪的水杯里抽过来。还淌着水透过太阳光线又好像玉石一样。将太阳的光收集在一起,展现出了自己的颜色——尽管我依旧能摸到流动与脉搏。
云端城市的义肢还真是神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个人活了一辈子越发觉得学习了与知道的越多,越感受得到自己见识的狭隘。
从一开始的金属与塑料,随着时间的推移到,后面还能慢慢的拟态患者的血肉的。
但这又是什么情况呢?是坏了吗?
“啊!洪洪!帮我一下——拉开我的眼皮,——哎呀,好,就这样不要动,”连汤带水,晶莹的水珠很快挂满了半边脸,
“哇!真恶心!”这话不知道在说我还是在说我。但我们俩配合的很默契,这一可能有一些不愉快的过程很快就结束了。那只眼睛一直在流水,不得已,我只能稍稍的用袖子擦一下脸,微眯着眼睛转过身去去问那些侍从们——他们的女主人——凯琳,是否方便?
天色已经稍稍亮了,看着窗外慢慢飘落的雪花,我知道不能多等了,我现在身上还带着那些合同,大笨钟的工厂还等着我们去接手——各种各样的事情一箩筐,人一忙活起来,简直就跟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但看上去很不幸,我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凯琳女士忙了一晚上,还没在公寓里歇多久,清晨就离开了。
无奈,我也只能让这些侍从们来转达我对凯琳女士的谢意与祝福。在又检查了一遍装备之后,就穿过那扇重新修好了大门,自行离开了这个有着大房子跟大花园的西式公寓。
像这样的大房子在这一片区域比比皆是,再往巢中心去就是一些大学与世界之翼T公司的大楼了。
看弯弯的长街,银装素裹,往外面看就是密密麻麻的楼房——在那一片区域,往后的就看不到颜色了,建筑摩肩接踵就好像是早高峰的地铁站一样,再往外面一点就是工业区了,圣愚会的蓝波一众就活动在那一片区域,蓝波这小子,有实力,现在他们圣愚会在T巢的工作也只是刚刚起步,有凯琳的背后资助,如果给他一到两年的时间,他说不定真的能盘踞在世界之翼眼皮子底下。
毕竟T公司对这一方面不怎么敏感,他们更关心的是——税能不能收的上来?T巢的那些发明在不在高层的掌控之中?
至于更远的地方——后巷,那里在早晨的太阳下都显得那么暗淡。那个就是凯琳的主场了。
一脚一个脚印,慢慢听着冰雪融化的声音,哈出来的白气带着白雾,慢慢飘荡回了天上,渐渐与空中舞动的雪花沦为了一体,大雪掩盖了黑与白,这一座失去色彩的城市——真想不懂设计师到底是怎么想的本来排布的就是参差不齐,也就只有平地拔起的钟楼耐看一点,没有了颜色之后更糟了。
这一座丑爆了的城市,涂成了白色之后,反倒变得好看了一些。
摩托被借去给蓝波他们搬家了,我们两于是我便打开地图搜了最近的公交车站,准备坐巴士回去,车站灯牌,查脖子各种广告、八卦以及新闻。我把上面的白雾擦了擦,让它变得更清楚了一点。
“月亮罐”事件主犯已经伏法,部分藏品至今下落不明。
西里斯,我用大拇指搓揉了一下下巴,这样想的。本来我还准备了很多计划,结果这么快就没动静了,甚至连照片都没有——宴会上听那个约翰说,好像是刚抓进来,就是审判——处决!一套的流程。
这让我想起来,各个巢都有着自己的规则用来保卫自己起点技术的专利。他们为此还取了个专门的名字——禁忌。所以他们最后还是要被人给定义的。它们并不是法律,相对应的,这里没有警察。
只要事情发生在午夜深宵的后巷,甚至都无法追究责任。我跟蓝波谈过,凯琳淡过,彼得潘也谈讨。真的很神奇,他们甚至没有法律这一个概念——当然,这也可能是我解释或者是理解的能力有限吧。
行人匆匆走过,大街上面时不时传来咔嚓的,冰块破碎的声音,公交车从远方过来了,西安市车流中突然出现的高亮提示灯,慢吞吞的靠近了,在这冰冻的车流里慢慢挪行。没有交通规则——除开一些小型载具,那些小汽车在这一时刻,彻底成了铁王八,一路上我甚至没有看到一辆除雪车。只感觉这一趟回去可能要麻烦一些。
过了一会儿,车流好了一会,我们苦苦等的公交,这才挪过来,腿脚还不如我利索——只怕是快要入土为安了。
用钟表付了车钱,我们得一登上巴士——有点像我们之前小县城里推广的微型巴士。很小很挤,走路的时候叮哩咣啷响。头顶上的雪还时不时洒下来。这个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顽童!
路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车上没有几个人——早高峰这边别墅区里的人上人很少有人,这个时候往工业区那边赶的。
雪子打在窗户上,不知道会不会结一层冰。
我们的目的地是刚刚到手的工厂,离这里还远着,于是我便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一会儿…
不?这个感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