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原本想下山去找小派蒙，可是斯卡拉姆齐似乎没有想让他脱离队伍的意思，也没有任何自由活动，还有那种自上山以来就若有若无的视线，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那是什么。
斯卡拉姆齐似乎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准确在哪，他和万叶并排走在前面，一路默契无言，弄得喜欢边说边笑赶路的旅行者有些不自在。
于是他讪讪地开口问了一句，得到斯卡拉姆齐再简单不过的回答。
“沂水。”他言简意赅地说。
空思索着，稻妻的地图可以说印在他脑子里面很深刻了，沂水......似乎是一个离山不远的地方，附近就是那个离山最近的村镇。
斯卡拉姆齐不说话，空也不好意思和他多问些什么，倒是一向考虑周全的枫原万叶，似是看穿了他脚趾抠地的尴尬与窘迫，替他向斯卡拉姆齐问了问。
“斯卡拉，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斯卡拉姆齐对上枫原万叶，总会有些无奈的好脾气也许吧。
“老太婆给的信上说，沂水原本是掌管祭祀祈雨的世家，可是最近，似乎被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缠上了，如果要证明不是山上的妖所为，就要我把这件事弄清楚了，再亲自回天守阁启禀她。”
斯卡拉姆齐忽然横眉怒目：
“她竟然说你们是我圈养在山上的眷属？！我难道没有和她说过？我当这个神明不需要信徒的吗？！”
这完全就是在他雷区里蹦迪了吧。
不过这话不像影说出来了，估计是八重神子的激将法。
“真的吗......”枫原万叶思考状，“斯卡拉不需要信徒？”
斯卡拉姆齐没说话，只是余光扫了他一眼
万叶思索无果，只是露出一个温和而纯良的微笑：“无论你需要与否，我会一直是你最忠诚的信徒，最虔诚的追随者。”
吼，小情侣你侬我侬。
空瞥开了眼睛，斯卡拉姆齐只是弯了弯嘴角，不过很快也压了下去。
到了沂水，估计是雷神降旨传谕过，还有人在外头接应着。
那是个已过而立的女子，不过看得出来她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
见到三人靠近，她微微欠身鞠躬。
不知道影是给斯卡拉姆齐什么身份来办事的呢。
“大人，”她出声，“老爷和夫人正在准备过几天祈雨仪式和祭祀活动，无法抽出时间好好接待您和您同行的几位，还请见谅。”
“无妨，”斯卡拉姆齐见她丝毫没有一分卑微的语气，于是也淡漠地道，“也不用接待了，带我们去临时的住处，剩下的时间就去帮忙吧。”
“是，大人。”女子微微欠身，转身带着几人往镇里走去，她的身形瘦削，不过走路时身体挺的笔直。
“走吧，”斯卡拉姆齐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两个人，“如果没猜错老太婆的用途，大概是怀疑有什么妖啊祟啊之类的异族混入沂水，让祭祀祈雨变成了沂水家在氏族间牟取暴利的工具。或许我们能撞破一些。”
枫原万叶跟在他身后，听他这么说，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半晌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只沂水需要整顿，参与暗中利益往来的世家们，多多少少都有些忤逆神明的示意。”
散兵冷哼了一声：“不仅仅是这一次，古往今来世家人们背着统治者搞小动作不是一次两次，不过这一次影终于下决心收拾他们了而已，凡人都把神明当瞎子，心高气傲。”
空没有说话，他不认为散兵的话完全正确，可他说的又是赤裸裸的事实。
“既然影大人一直都知道，那为什么又要等到现在才让斯卡拉来解决呢。”
“影是不会管的，神明之意岂可让靡靡众生改变吗？当然是她身边的宫司，虽然看起来一副'哎呀呀无所谓'的样子，但不得不说臭狐狸是帮影做成功了不少事。”
斯卡拉姆齐有些咬牙切齿，看起来是很不服气了：“可是祭祀不是她要管的事吗？祈雨祈求到我头上来不是看我笑话？”
枫原万叶悄悄拉住了斯卡拉姆齐的衣袖，小声地说了一句：“别生气。”
空看在眼里，他是帮影做过不少事，但他不觉得帮影缓和母子关系也是没有吩咐就可行的，不过嘛，又能完成委托，又能卖影人情，难道不是一个好选择？
不过.......他接收到斯卡拉姆齐“哦还有老太婆一个心腹在这”的刀子般的眼神，和枫原万叶虽不明显但笑里藏刀的“你别想他”的眼神。
他悲鸣，他无奈，他仰天长啸。
“你在干嘛？还不过来？”斯卡拉姆齐皱了皱眉头，又挑起一边。
空反应过来自己落在后面，有些尴尬地小跑跟上，枫原万叶似笑非笑。
“因为本来只准备了两间房，原本只是我和我的亲信来，以'监察祭祀仪式进行情况'为由，以'殿下'的身份来的，所以应该没有你的位置，不过，“
斯卡拉姆齐看了眼空，满眼的戏谑：“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很遗憾偏远小镇未曾听过你的大名，虽然锁国令也有原因，不过既然如此，为了之后更好的合作，不妨我们让出一间房给你。”
空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他看了眼斯卡拉姆齐打趣的眼神，又看了眼枫原万叶若有所思的事情，内心直呼“不妙”。
这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枫原万叶，他不是普通地加入他们，而是站在另一个，不清楚趋向和目的的立场与他们并肩的啊。
空咬了咬牙，这委托的赏金给的还是太少了啊。
“我先进去了，你们聊完各自回房吧。”斯卡拉姆齐心情大好，愉悦地说，最后还特地补充一句，“枫原万叶，委屈你和我一间。”
后半句说的很大声，似乎就是为了让别人听见一样。
“好。”枫原万叶应下，注视斯卡拉姆齐掩上房门，才扭头和空说话。
“斯卡拉的意思是，你从头到尾就不是我们这边的？那你为妖的身份......”
空叹了口气：
“我真的只是为了完成委托接你回家的啊，没有对斯卡拉姆齐一点点的非分之想，绝没有，只是你们两个情深，现在稻妻状况又不好，自然是要把矛盾解开了再想下一步动作。”
“
说我已经是妖了，不过是斯卡拉姆齐为了不打破规矩而让我在山上自由行走的包装，我真的是一个正常人。”
“而且也不能说我们不是同一战线的，虽然我和影挺熟的，但是因为委托在身，所以我还是帮你们的，不过太多涉及稻妻自己人的问题，我就派不上用场了。”
空絮絮叨叨地解释完，看到枫原万叶一个劲地重复“真的只是一个正常人”，未免有些哭笑不得，于是他拍了拍万叶的肩膀。
“好啦，回去找你的斯卡拉吧，也叫他放心，只要他少呛我两句，我们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他冲枫原万叶竖了一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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