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正雍看着楚晚宁,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面前的人依旧是白衣翩跹,却让人有些陌生了:
“玉衡...你近日过得怎样?那些人有没有来找你麻烦?”
“谢尊主关心,不过一群蝼蚁,不足为惧。”楚晚宁抿嘴含笑,心中也亮堂了许多。
“薛蒙他们近日可好?”
“挺好的,就是蒙儿...唉,不说了,还是小孩子心性,长大了就好了。”
“那日天音阁,我记得尊主好像并未到场。”
“确实未到,所有死生之巅的长老,也都没去。”
楚晚宁心中酸涩:“其实尊主不必如此,现在外界皆以为我与死生之巅断了联系,这样反而会惹人猜疑。”
就算你们去了,我也不会怪你们的。
毕竟是我连累了死生之巅,去了...也好。
“无妨,外界现在乱的很,注意不到这些小事。玉衡,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楚晚宁想了想:“自然是有的,我做事有分寸,尊主不必挂心。就是鬼界常有裂痕,我近日不便修补,还需谨慎些许,多加费心。”
“另外,我再向尊主提个醒。”
“玉衡请说。”
“天音阁并非善类,最好远离些。”楚晚宁的神情有些严肃,很明显没有在开玩笑。
薛正雍暗暗记下,点头示意。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说了些体己话,薛正雍就先行离开了。
薛正雍一走,楚晚宁就对着卧室说:“墨燃,你还想躲多久?出来吧。”
墨燃从楚晚宁的卧室里走了出来。原来,在薛正雍进南屏山是墨燃也偷偷跟在后面进来了,看见楚晚宁在和伯父交谈,就躲到了卧室里。
楚晚宁整个人有些哭笑不得:“墨微雨,你此行擅离死生之巅,尊主可知道?”
墨燃有些犹豫:“应该是....知道了?”
“为什么是‘应该知道’?”
“我走之前留了字条,伯父伯母现在应该看见了。”
楚晚宁:“........”
墨微雨你在玩什么小孩子离家出走的戏码?!!
“你信上怎么说的?”
“就说我去南屏山找师尊了....”
楚晚宁真的很想把墨燃抽回死生之巅,但由于怕薛正雍担心墨燃,也就狠狠瞪了墨燃一眼,然后凝了一朵传讯海棠“尊主,墨燃已到南屏山内,不必挂心。接下来是否需要将墨燃送回死生之巅,请尊主尽快定夺回信....”
墨燃在旁边委屈巴巴地说:“师尊....我不想走。”
楚晚宁用“孽徒当死”的眼神瞪了墨燃一眼,随后让墨燃等着,他去做饭。
其实墨燃真的非常怀疑楚晚宁到底会不会做饭,毕竟死生之巅人人皆知,玉衡长老最擅烹饪煤炭...
不一会儿,楚晚宁就端了一碗红油抄手,皮薄如云烟,馅嫩如凝脂,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墨燃乍一看,跟师昧包的抄手几乎一模一样。
“吃吧。”吃完了赶紧滚
墨燃端起那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油抄手,吃了一口,瞳孔顿时睁大,这熟悉的口感......
墨燃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他不敢问师尊,所以暗暗记下,决定回去问师昧。
楚晚宁没注意他的表情,在对面坐了下来,也不说话,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墨燃刚吃完没一会儿,一封信就被传到了院中。楚晚宁拿起来一看,是薛正雍的字迹:
玉衡,既燃儿已到南屏山,我也就放心了。死生之巅距离南屏山路途遥远,燃儿念师心切,左右已经到了,若不碍事,小住几月也可。燃儿入门堪堪一年,若跟在你身边修炼,对他而言也确实是一件好事。
楚晚宁倒是无所谓,但他们两个人一起住的话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楚晚宁不会做饭。
平时他一个人住也不怎么讲究,能吃就行,毕竟他口味也清淡,烫个白菜煮个鸡蛋他都无所谓,顶多在饭后再吃几块荷花酥什么的。
但墨燃不一样,他是蜀人爱吃辣的,总不能天天给人家吃红油抄手吧,那他包都要包累了。
所以,楚晚宁对着信件看了很久,最后把信扔给了墨燃:“你以后就住侧卧。先说好,住几日就回去。”
“好的师尊。”墨燃笑得非常灿烂,整个人仿佛加了一层金灿灿的滤镜。
“墨燃,你会做饭吗?”楚晚宁经过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最终放弃了自己做饭的想法。
“会一点....”墨燃虽然不知道师尊为什么这么问,但他相信师尊这么说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楚晚宁脸上的表情终于没有那么凝重了,有了一死笑意:“那就再好不过了,以后你做饭吧。”
“好的,师尊。”墨燃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不会被毒死了。
楚晚宁修为本就高深,既然墨燃在,他基本每天都在指导墨燃的剑术,或者坐在一旁吃荷花酥,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得很。
一日,楚晚宁看书时,翻到一本破破烂烂的书,上面隐约写着什么“珍珑棋局”“时空生死门”“重生术”。
楚晚宁当然知道这是禁术,但现在他也不想做什么高风亮节楚宗师了,他只知道——
强者为尊,败者为寇。
楚晚宁一边将书收好,一边告诉墨燃他要闭关几天,叮嘱了几句他就研究这本书去了。
书上记载虽并不全面,但对于楚晚宁来说也够了,他念了一个诀,运转灵力调动意念,本以为会失败,结果竟真凝了一颗黑子出来。
可惜楚晚宁身边没有人适合练手,实在是有些可惜了,看来只能等以后慢慢实验了。
楚晚宁记忆力一向很好,闭关最后一天,他已将书上内容全部全部记住并掌握,他打下一火咒,烧了这本书。
火光映射着楚晚宁冰冷的脸,眼中没有一丝感情,看着这本书一点点化为灰烬,他满意地笑了。
他可能疯了吧,楚晚宁想。
闭关结束后,楚晚宁将墨燃送回了死生之巅,还和薛蒙师昧见了一面,薛蒙哭得一塌糊涂、涕泪横流,师昧虽不善表达,但脸色也非常难看。
楚晚宁走后,墨燃找到师昧,以为他是伤心过度而脸色不好,安慰了几句,问起来红油抄手的事情。
师昧顿了一瞬,身体有些僵直:“阿燃...抄手确实是师尊做的,我那么说也是怕你赌气不吃,你能理解我的吧?”
墨燃心中了然,似乎云开雾散。虽然此事怨不得师昧,但他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心情说话,微微点头客套了几句就默默离开了。
至于楚晚宁,中途路过一家酒楼,里面有一说书人,闲来无事,楚晚宁便易了容进去瞧了瞧。
只见那说书人穿着一身灰色长衫,褐色眼镜,看上去好像是个文化人,神情中确实十足的地痞流氓样:
“啧啧,你们是不知道啊,那楚晚宁简直不是个东西,天音阁审判是给他留足了颜面,他怕被定罪,反手杀了一位长老,让烈焰长老跪了三天三夜,还放言谁敢拦他就让别人魂飞魄散。”
楚晚宁满脸黑线,很好,现在什么人都可以直呼他名讳了是吧?反正他不介意手上的人名再多一条,他便直接解除了易容术,朗声道:
“大人真是好口才,楚某当真是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