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烟离神情自若而面色冷淡地来到了楚晚宁面前:“楚宗师,接受审判吧。”
楚晚宁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避开了木烟离想戴上的手铐:“阁主这就不必了吧?不如唤人来锁了我的灵力,这手铐不过凡铁,也束缚不了什么。”
楚晚宁现在觉得天音阁实在是奇怪极了,连阁主的气息都有些混乱,他还需要好好观察一下,谁知道手铐上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木烟离心里暗骂一声,这手铐上确实有控制八苦长恨花的药物,因为师昧发现八苦长恨花对楚晚宁的作用太奇怪了,钟情诀失效了,那半缕识魂竟回到了师昧身上。
木烟离唤来一位长老,尽数封了楚晚宁的灵脉,全程楚晚宁没有一点反抗,一直冷冷淡淡地看着他们。
由于楚晚宁身份特殊,所以是在一间地下室进行审判,并邀请了各大门派的掌门长老来观看以免不公,除了个别门派念着旧情未到,其他都来了。
木烟离面前放着那柄神武天秤,手上拿着诉罪水:
“死生之巅楚晚宁,滥杀凡人,居心叵测,拒不认罪,视律法为无物......”又断断续续讲了许多子无须有的事情,大大小小,断章取义都有,但楚晚宁没有认真听。
这落井下石的人还真多啊,楚晚宁想。
可惜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木烟离念完了,看着楚晚宁:
“跪下,受审”
“可审,不跪。”
木烟离更生气了,本来就被楚晚宁气了好几次,但作为神明后嗣的她并不能有什么情绪:
“列罪并齐,何以不跪?”
“无凭无据,又凭什么定我的罪?”
现场一下子有些混乱的,到处是窃窃私语的声音,木烟离定了定:“肃静。”
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但是还是有很多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楚晚宁,木烟离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用一股极其强悍的灵力威压,结果楚晚宁分毫未动,倒是不少掌门狠狠趔趄了一下。
楚晚宁面色依旧冷淡,含着几分肃杀,用看废物似的眼神扫视了众人,安然道:
“左右无法决判,平白跪了我也不愿。便先审判着,若我当真有罪,再跪也不迟。木阁主,您意下如何?”
感受到楚晚宁话中的威压,木烟离觉得这个主意也不是不行,反正楚晚宁既然杀了凡人, 就不可能无罪,到时候再惩罚什么的也不迟。
于是木烟离微微点头,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宗师,请。”
楚晚宁接走了木烟离手中的诉罪水,一口饮尽,末了,将杯子微微倾斜对着众人,证明自己确实喝完了,就将杯子放到了一旁。
“楚晚宁,你有何罪须诉?”
“无罪可诉。”
木烟离看了看面前的天秤,缓缓倾斜着,最终指向了——功德无量一边。
天秤一出,满座皆惊。
楚晚宁淡漠地扫了一眼,似是早有预料,问:
“诸位,可还要判楚某的罪?”
“换言之,诸位不会连这神武天秤都不信了吧?”
无人应答,
无人可答。
不知道是哪家长老心直口快,质问道:
“楚晚宁!你不会对天秤做了什么手脚吧?”
楚晚宁定睛一看,原是烈焰长老,那也就不奇怪了,他淡然一笑:“烈焰长老真是折煞楚某了,我要有这本事现在就不在这里了。”
“反倒是长老您,该不会想毁约吧?”
不等烈焰长老说话,楚晚宁便解开了灵力束缚,对着烈焰长老打下一墨色未干的符咒,那长老顿时跪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浑身僵硬。
楚晚宁笑得有些阴森,半蹲下来注视着烈焰长老:“长老身份尊贵,磕头我是受不起了。这符咒是特地为您创造的,它会替我警醒长老的,您在这里好好跪个三天三夜我也就原谅您了,长老也别想让人来救你,否则——后果自负。”
顿时,有一位长老就冲了出来,想撕下楚晚宁为烈焰长老所特制的符咒,结果堪堪碰到,毒素就从指尖蔓延至全身,直至整个人化成了血水。
那长老与烈焰长老是故交,在楚晚宁判罪时编造了无数恶意的事情落井下石,没能力还善妒的废物一个。
主要是那些人还真信了,一句句话就将楚晚宁十余年的善举全盘否认,看见的不信,道听途说的坚信。
楚晚宁指尖灵力流转,形成了一张金红色的网拢住了那长老的魂魄,打在了烈焰长老身上的符咒上:
“您若是不动乖乖跪个三天三夜,他的魂魄便自己安然投胎去了,下辈子你们没准还能做个忘年交”
“如若不然,魂飞魄散,您自己看着办吧。”
烈焰长老怒视着楚晚宁,但又被符咒束缚得不能说话,甚至连头都不能转一下。
楚晚宁淡然一笑,绵里藏针:
“各位别这么看我啊,你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看热闹吗?既然没看成楚某的热闹,总要再给各位寻个乐子啊,不然岂不白来一遭?”
他忽的眼眸一转,看向了烈焰长老,又望向众人:“我说过,任何人若敢救他,后果自负。”
“我心软,上位长老好歹有可能保住魂魄,下一位嘛,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走了,各位若有要是寻我,打斗也好,讲理也罢,只要进了南屏山,我就欢迎诸位”
楚晚宁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室,只留下悠悠回音:“不过呢,是死是活,是伤是残,楚某概不负责。”
“反正我就是个滥杀凡人,居心叵测的罪人”
众人看着一地血水和跪着的烈焰长老,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默默离开了,只剩下烈焰长老依旧朝楚晚宁消失的位置跪着。
南屏山一夜之间开满了海棠花,每当有人不知死活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而海棠花总会开得更艳。
众人猜测应该是楚晚宁又做的什么符咒,毕竟现在楚晚宁的实力是深不可测,符咒说做就做,跟做着玩似的。
不过这还真不是楚晚宁做的符咒,但也不是没这个能力,他本来是想做的,结果进了南屏山就有一堆奇奇怪怪的妖精喊他“森木仙君”,问了才知道,自己竟是神木化体而生。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难过的,可是现在,他无所谓了,反正这个体质也没有不好的,木头就木头吧,还能有更加强大的实力,何乐而不为呢?
楚晚宁设了一个迷阵,所有对他心怀不轨的人进了南屏山都会迷路直到死亡被花树吸取灵力,对他并无恶意的则会被传到自己面前。
最开始想围剿楚晚宁的人特别多,来了一批又一批,灵力吸都吸不完,也就导致本来只种了半山的海棠花开了满山遍野,渐渐的,也就没人敢来了。
与此同时,死生之巅——
“唉——夫人,你看玉衡这,可如何是好?”
“玉衡长老虽也是出于自保,但长此以往,也很难不落人口舌。”
“确实。这样吧,夫人,我去南屏山和玉衡聊一聊,谈谈心,劝一下他。”
“不错,玉衡性子虽烈,但也明事理,有自己的思想,你去问问他怎么想的也好。”
南屏山,薛正雍刚进去就被阵法传送到了楚晚宁面前。楚晚宁依旧是一袭翩翩白衣,用金丝刺了暗纹,发冠嵌着透红的宝石银丝镶边,整个人透露着低调的奢华。
虽然死生之巅的长老奉银并不多,但楚晚宁随手画的一张机甲图都是有价无市,自然也是不缺钱的。不过几套衣服,他也不是买不起。
楚晚宁对薛正雍的来到并不意外,他倒了一杯梨花酿移到薛正雍面前:
“尊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