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赋虽不被家族重用,但好歹也是时家的孩子,从下就有专门的老师教他散打,只是现在和平年代,没有那么多的打打杀杀,没有一次真真正正的打架,倒也显得生疏,与这群人打还是有点费劲,主要是他们人多,难缠。
他又时刻注意莫柯狄那边,之前没有听说过莫柯狄会打架,看这招式和他的差不多,应该学的也是散打,但招式没有他的狠,下手没什么力气。
这些保镖是专业的,找到了破绽,就全往莫柯狄那去了,时赋将面前这人弄倒,冲到莫柯狄面前拦下一人欲向他打去的攻击,边冲一旁滋滋看戏的阮竟吼,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这么多人,而且都是专业的保镖,单凭他和莫柯狄二人绝对不可能脱身。
“阮竟,你让他们住手,如果闹出人命,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阮竟讽刺的笑了一声:“在这冀辽市,我就是天,就是所有很我的人聚在一起,那又能动我几分?”
阮芜着急的哭了出来,抓住阮竟的手疯狂替他们求饶:“小竟,你让他们停手吧,真的会出人命的,我求求你,你放过他们……我跟你回去,我不想着逃跑,以后都听你的好吗?你就放过他们吧……”
阮竟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哥哥这幅可怜样,半晌,开口:“哥,你不该和他们扯上关系,这让我很麻烦。”
阮芜连连点头:“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你也不该惹我生气,不该背叛我。”
“我错了小竟,我真的知道错了,”阮芜哭的撕心裂肺,一双腿站不稳,天旋地转,眼前开始模糊,看不清阮竟脸上的表情,也看不清自己脸上的表情。
一定很狼狈吧?他这么想,出来的时候他没有换衣服,阮竟也没有把他的衣服披在他身上,脖子上全是红印,没有一块好地方,眼底乌青,一张唇又红又肿,下身也没有处理,刺骨的寒风穿透他的皮肉,刺进骨髓,冻得瑟瑟发抖,虚白无力,狼狈至极。
更让人心痛的是,他的弟弟,全都装作没有看见。
明明当众羞辱他的人是他,他却没有半分羞愧,反而觉得都是自己的错,绝望的感觉油然而生,紧接着是强烈的求死心。颤抖着转头望向厮打激烈的六个人,更加崩溃。
阮竟看着自己的哥哥,唇抿成一条线,眼里是看不懂的情绪。
阮芜几乎要昏厥过去,方才反手扶住这具瘦弱的身体,将他扶进车里,给那几个保镖甩了个眼色,坐上主驾驶扶着方向盘透过玻璃看着。
保镖也不再和他们多纠缠,一条强有力的腿踢向莫柯狄的肚子,莫柯狄摔倒在地捂住疼痛的肚子,额上冒出虚汗。
看到这一幕,时赋大喊一声莫柯狄的名字,猛然甩开保镖的手,冲过去将人抱紧怀里。
向来是不能抵抗了,保镖撇了一眼地上的两人,坐上一辆车先行而去,阮竟紧随其后,绕开二人。
待完全听不见尾气声,时赋把人抱起,边走向自己的车子边安慰怀里的人:“坚持一下,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莫柯狄痛的说不出话,嘴唇颤抖着,按照他的这个视角,只能看见下巴,他却能想象出抱着他的人是一副怎样的焦急表情。
好可惜,唯一一次,他看不见。
眼皮快要撑不住,索性闭上,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从医院检查出来,二人皆是松了一口气,特别是时赋,看着怀里痛到脸色发白只冒虚汗的人,这上好似打在了他的身上,他到希望那伤落在他的身上。现在他可以确定了,他看不得莫柯狄受伤痛苦。
幸好那保镖下手的时候收了点力,医生只开了些止疼药便让两人回去。
看着副驾驶缩成一团的人,时赋的心情好不到哪去。
他好像知道莫柯狄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去拯救一个人,他在弥补之前的一个遗憾,那个遗憾让他愧疚到现在,所以不管是阮芜还是其他人,他看见了,就想去救。
他还知道,按照莫柯狄的性格,他只会拯救一个人,他只会执着一个人,不管这个人是谁,因为他失去的,只有一个人。
“我放弃了,”路开了快有一半,车里安静的可怕。他以为会一直安静下去,但是他听见了一道还在发颤的声音,它来源于旁边的人,这颤抖,不知道是因为肚子还是疼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这道声音很细小,但在安静的封闭空间里,时赋听见了,并且清清楚楚。
他专注于开车,只是用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便收回视线。
莫柯狄没有哭。
“什么?”他知道莫柯狄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了让他在说说话,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不想去管阮芜了,”莫柯狄动了动身子,满眼愧疚的看向时赋:“我还……连累了你,如果我没有要多管闲事,你不会有这么多麻烦,或者说,一开始我没有赖着你……”
“我没有后悔遇见你,”趁着等红灯的时间,时赋真诚且认真的看向莫柯狄,对上那双眼睛:“如果不是你,我会一直活的像之前那么无聊,如果不是你,我的人生会很随意,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生子,还有可能那个女人我连见都没见过。”
但是他现在不无聊,每天都很充实,喜欢上了一个很好的人,虽然那个人不喜欢他。
莫柯狄保持着那个动作,好似愣住。
绿灯亮起,时赋率先收回视线。
再一次的,他庆幸自己没有心跳,否则两道炽热的视线对上,心动的声音将震耳欲聋。
莫柯狄说到做到,这次之后再也没有再管阮芜,其实是没有机会,平时很少能看见他,偶尔碰上,阮芜的身边都跟着一匹狼。那匹狼的眼神能将他千刀万剐,他视若无睹,连一个余光都不愿再分给阮芜。
终于在有一天,这一切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