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将近五分钟,时赋才相信旁边的人已经睡着。
他俯身轻轻把莫柯狄的被子往下卷起,掩好。莫珂狄就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呼吸匀称,不知道梦见什么,眉毛紧紧挤在一起,眼睫轻颤。
就这么站着看了近三分钟,时赋才挪动身体,关了暖黄色的灯,小心翼翼的把椅子拉过来,坐在床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按在莫珂狄的眉心
眼前的人一直以来都是无忧无虑,怼天怼地,特别强势的,偶尔,会因为陆禹宸的事而忧伤,不到一会又恢复原样。时赋现在已经忘记睡觉,夜里有事就办事,没事就喜欢在莫柯狄旁边看书,莫柯狄睡觉很不老实,总喜欢踢被子,他就会一次又一次的为他盖好被子。
以前觉得闭上眼睛一秒钟天就亮了,死了之后才发现原来夜晚这么长。
他很喜欢晚上,周围一片漆黑,有时听着窗外的雨声,有时打开夜灯看书,不必担心第二天有没有精神工作,不用担心眼睛会不会近视。但喜欢的同时,又感到深深的孤独感,周围一片宁静,毫无生机,有了莫柯狄,他才觉得好了些,至少耳边轻轻的呼吸声让他觉得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莫柯狄晚上看着十分脆弱,只要把手掐在那白皙的脖子上,稍加用力,就会没了呼吸。这不知道是第几次看见莫柯狄脸上表现出这么不安,梦中的他好像正在经历着令人恐惧的事情,他紧紧咬着唇,好像要把嘴唇要出血,额上开始布满细汗。
时赋缩回手,拿起桌上的洗脸巾轻轻擦去那密密麻麻的汗,手指捏着他的下巴,防止他咬伤自己,另一只手拿起旁边的书轻轻扇风,仔仔细细,眼睛温柔的能掐出水。
“很抱歉闯入你的梦境,我想说你很好,你是无可替代,独一无二的……”他嘴里低声念念有词。他的母亲曾说过,遇到正在做噩梦的人,不要急着去喊醒他,在他耳边告诉那个人,他在这个世界的重要性,使他渐渐放轻松。
这是时赋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做这种看起来很幼稚的事儿,第一次见到莫柯狄这样时,他刚开始没有想到这个方法,莫柯狄的唇已经在开始流血,后来想到,尝试一遍,发现很有用,所以只要莫柯狄眉头皱起,他就会在旁边一遍一遍的夸他,安慰他。
果不其然,这样持续半小时,莫柯狄的表情恢复正常,只是唇上有两颗浅浅的牙印。时赋松开泛酸的大拇指,再次给他盖好被子,打开夜灯开始看书。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餐,莫柯狄等人就得回去了,张芝书找出张小乖所说的那封信,交给莫柯狄。
“这封信已经几十年了,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现在多亏了你们,小乖哥怕是能安心了,”张芝书轻松的浅浅弯起嘴角。
莫柯狄双手接过信封,紧紧捏在手里:“不碍事的张阿姨,这两天还得谢谢您,我们玩的很开心。”
“有时间,多来这玩玩,”张芝书的眼中流露出些许忧伤:“你们是一群善良的孩子,这两天也让这个家看起来有点人气了。”
莫柯狄重重的嗯了一声:“有时间一定过来,您好好保重身体,我们先走了。”
“好,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