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出现的那一瞬,莫柯狄早就恢复自然,站得挺直,嘴角弯出一个适宜的弧度。
“麻烦你这么玩过来了,真是抱歉,”莫柯狄眼睛看着车里的钱颀安。
“哪里的话,”钱颀安扯下安全带,打开门为莫柯狄打开后座的门,装模做样的拜了个请的手势,只是脸上咧牙傻笑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个绅士:“老板请入座。”
莫柯狄配合的点了下头,优雅的坐了上去。
车子启动,钱颀安手上控制着方向盘,嘴里又开始闲聊:“老板怎么来着地方了,荒郊野岭,有些骇人。”
他坐的位置在钱颀安的后面,于是放松姿态,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回答:“本来想跟着游龙队,结果高估了自己,落队了,然后就迷路了。”
“没想到老板这么幼稚啊,”钱颀安嬉笑两声。他倒是发现,这位老板没有传说中那般文质彬彬,一脸假笑,反倒有时候很幼稚。他至今还记得初见时,自家老板穿着一身潮流,还戴了一顶鸭舌帽,像十七八岁的大男孩一样。
莫柯狄有些生气了,无声的轻哼一声。他好歹二十三,明明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竟然被说幼稚,孰可忍士不可忍,但还是压着心底那股气,皮笑肉不笑,话里有话到:“老了嘛,难免走不动路,果真是岁月不饶人。”
“老板这是说什么呢?你都没有我大,”他今天都三十二了,这位老板才二十五,这句话由他来说更合适,放在晚辈嘴里,倒觉得好笑:“您这么年轻,事业有成,放在几百年后也都是极其抢手的类型,您真是很谦虚呢!”
“…………”莫柯狄不想说话了。
钱颀安毫无察觉,在前面滔滔不绝:“要不是我女儿如今太小,要能找个像您这样的丈夫,那完全是可以放心的……”
时赋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见莫柯狄的眼睛逐渐变黑,坏笑:“钱颀安就是个傻大个,咱们大方的老板就饶了着小子一次,嗯?”
莫柯狄狠狠给了他一眼刀。
哼,扣钱!扣钱!工资给你扣光光!!!
一直到家,莫柯狄才得以安静,洗了个澡就跑去床上了。
“今天玩的开心吗?”时赋端着一杯偷偷热的牛奶递给莫柯狄。刚吹了那么久的风,还是喝点热的暖暖身好,他不喜欢白开水,时赋就把包里剩的一瓶纯牛奶加热,放了点糖在里面。
现在他倒是把偷鸡摸狗的事玩的脸不红心不跳了。
莫柯狄还记得车上的奇耻大辱,愤恨的喝了一大口牛奶,结果喝的太急呛到,偏头剧烈咳嗽。
时赋忙过去给他拍背。
“喝这么快做什么,呛到之后爽了?”
莫柯狄拍来时赋的手,没好气的骂到:“爽个屁!”他冷静了一会,突然严肃的看向时赋,认真问到:“时赋,你觉得我幼稚吗?”
时赋心想:不就是说了句幼稚吗?给这少爷打击这么大,记仇到现在?
他憋着笑,认真又敷衍到:“不幼稚不幼稚,你是世界最成熟的男人,”说着还竖起一根大拇指。
“哼,那他们为什么……”莫柯狄越想越气,红着脸把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也不开始以前都有的夜生活,直接被子一拉盖住了整个脑袋,然后就不动了。
看着眼前这团大球,时赋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家长,看着自己的孩子生闷气而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
他轻笑一声。
幼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