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个麻烦

看着这些不该存在的伤疤，女护士面露苦涩，突然间没有勇气去触碰，停在空中的手久久不能落下。

没有感受到疼痛，张小乖稍稍偏头才发现女护士一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太好，以为是被他的伤吓到，轻轻叹了口气：“阿姨，要不我自己来吧？”

女护士的思绪被拉回，“怎么能让你自己来，”她缓缓伸手，面棉签伤的药膏触到张小乖的背，药膏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一颤，随即伴随而来的是丝丝刺痛。

“你还伤着，动一下都是艰难，”女护士察觉到了他疼的直吸气的动作，手上放轻了些。

“我能问问这个上是怎么来的吗？”犹豫了许久，她还是没忍住问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这个伤看起来不像是小孩打的，小孩没那么大的力气。

张小乖没有选择像老村长那么隐瞒，直白的把施暴者报上：“我妈，她大的。”

女护士惊的瞪大了眼睛。什么？这么肿的伤，竟是出自一个母亲的手，那是有多恨自己的孩子，是有多冷血啊!

“你……她……怎么会？”女护士语无伦次，手上的动作没再继续，脸上布满不可置信。

张小乖闭了闭眼，毫不在意：“恨我，因为我是个麻烦。”

“可，你是她的孩子，再怎么麻烦，毕竟是亲骨肉。”

闻言张小乖轻笑一声：“我妈可以为了我不要那块肉。”

女护士被他的无所谓怼得无话可说，沉默的为他继续擦药。

擦完药后，临走前女护士告诉他，陈希已经给他付够了一个星期的住院费，医药费，让他好生在医院疗养，早中晚都有饭菜送来，有事按旁边的铃。

这一晚张小乖睡得一点都不好，要么被噩梦吓醒，要么被疼醒，以至于第二天早上眼底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精神比前一天更差。

他依旧是静静地坐卧起来望着窗外，一个上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护士送来的饭菜他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最后凉了被收走。

窗外的天气依旧不好，灰蒙蒙的一片，像是暴风雨的前兆，大风刮着窗户，发出沉闷的响声，吵的人心生烦闷。

从早上开始，张小乖的脸上就没有任何表情，好几次护士问怎么了，他都是轻轻摇头。

陈希哥，这会应该离开了吧，或者昨天就已经走了。

“孩子，有人来看望你了。”

女护士的声音打破平静，紧接着门被推开，老村长从外面一瘸一拐的走进来。

腿好像更严重了。张小乖把视线从老村长的腿上移到脸上，打招呼：“村长爷爷。”

老村长被护士扶到凳子上，护士走了，顺便关上了门。

“感觉怎么样了？”因为年纪大了，口齿有些不清楚，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张小乖的脸，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心疼。

“已经好很多的，”就过了两天不到，怎么可能会恢复的那么快，这当然是安慰老人家的一句谎话。

老村长重重的哼了一声，满腔愤怒道：“这个三妹，对自己的孩子这么狠心，真是妄为一位母亲!”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必再过多回忆了，”张小乖的脸平静的可怕，他观察着老村长的脸，突然开口：“爷爷，您一定听说了，我喜欢的人，是一个男人。”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听见老村长不急不慢 ，毫无波澜的声音：“是男人又怎样，只要是真心喜欢，两个男人也能相伴一生，”老村长长叹一口气：“只能说你们的出生不好，得不到认可，他们只束缚在以前的思想，当了那棒打鸳鸯的人。”

老村长是一位有学识的文人，曾经是全县唯一榜上有名的大学生，却因为贫穷困在这大山之中。

多人一层的花瓣散发的香味也会不一样，思想与那些人就稍微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