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 不舍

阿书甜甜一笑：“谢谢叔叔。”

男人实在太喜欢可爱的小女孩，心被融化的流了一地，抬手搂着一旁小男孩的背，介绍到：“这是我的儿子，叫陈希，未来的四年会一直在这里生活，大不了几岁，他性格内敛，小姑娘带着他好不好？”

“还有……”他转头看向张小乖，眼底尽是笑意：“那位小朋友，也带着这个哥哥，好不好？”

男人头发梳的整齐，额头不留一根碎发，眼睛弯着，眼尾的皱纹更加明显。穿着黑色西装，一副精英的模样。

突然而来的目光，张小乖心头一惊，楞楞的点头：“好……”

“那就谢谢两个小朋友了，”他转身面对着陈希，蹲下揉着他的头，温声道：“小希在这乖乖的，要听村长爷爷的话，多和小朋友们一起玩。”

“爸爸走了，要是想家了就打电话过来，手机放在你的书包里了，没电了就要充电，过几天会有个老师过来教你知识，要好好学习。”

陈希面无表情的请求：“爸爸，我想回家，不想在这。”

男人抱了抱他：“对不起宝贝，爸爸现在遇到了困难，等困难一过，就来接你回家。”

陈希没有回抱他，一句话也不说。

半分钟后，男人松开了他，抓着他的胳膊，眼里已经有了泪光，满是不舍，语气有些哽咽：“对不起宝贝，对不起，”他吻了吻陈希的眼角，迅速站起来对着老村长说：“孩子摆拜托您了，风暴过了一定会报答您的。”

“陈总，您对安厚村的恩情比这还多，这次小希就交给我照顾吧，祝您一切顺利。”

男人退了一步，给老村长深深鞠了一躬，快速上了车，关上门走了。

他全程没敢看陈希一眼。

除了陈希，在场的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随着车子的轨迹而移动，不同的人眼里是不同的情绪。

直到车子不见踪影，老村长开口：“阿书，小乖啊，外面太阳太大了，进屋吧。”

老村长牵着陈希的手缓慢进了屋。

阿乖走前几步，对着屋里的老村长说：“爷爷，我还有活没干完，就先走了。”

他悄悄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静谧的男孩，眼里疑惑。不会哭吗……

真的没有哭，他就一动不动的坐着，目光不知在哪一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行，那快些去吧，晚上过来陪这个哥哥一起玩吧？”

“好，”阿乖和老村长告别，转身朝原路走。阿书也和老村长告别：“爷爷再见，我也要陪小乖哥去干活了，晚上见。”

老村长点点头。

干完活后太阳已经落山，天空被晚霞染红，张小乖把工具收拾好回了家，穿了件短袖就出去了。

小学离家有点远，在镇里，走过去起码要花半小时，而且没什么人。

他倒是走习惯了，但回来时必须搭公交，因为怕妹妹遇到什么危险，他才十岁，面对危险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保护不了妹妹，也保护不了自己。

他兜里只有五块钱，两块乘公交，三块买糖葫芦，没有他自己的份。

他的体力很好，干了一下午的活，走了半小时的路，一点都不带喘气。

去的时候学校的门还是关着的，还没有放学，他只能先去旁边的小摊买好糖葫芦，举着它在满是大人的校门口等妹妹下课。

铃声响起时，大门被打开，大人们纷纷领到自己的孩子回家，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张小乖是羡慕又心酸。

直到人渐渐变少，妹妹还没有出来，张小乖不免的担心，和门口的保安说了一下，保安见是个小孩，就放他进去了。

他找到妹妹的教室，发现里面还有几位同学，都在背书，讲台上的老师也在写着教案。

他在这些小孩里找到了自己的妹妹，她眼里噙着泪，焦急、委屈的背书，好像是一首古诗，反反复复的读着。

妹妹身高还没桌子高，书桌上放着几本书，除语文数学外还有《三字经》和《弟子规》，《唐诗三百首》。

这些书他都看过，遇到不认识的字会问自己的妹妹，要么就是问阿书。

一天没多少时间看书，每一本他都看得匆忙，还得防着爸爸妈妈，离看完书已经过去很久，内容基本都不怎么记得。本来想再找妹妹借几天，事情太多搞忘了。

妹妹现在背的这首诗他记得，是《悯农》，他只听妹妹读了几遍，就能背下前两句。

高跟鞋的声音传来，张小乖立马战正，紧张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老师。

“老、老师好！”或许是每个老师身上自带的压迫感，不由自主的就紧张起来。

这位老师非常严厉，是妹妹跟他说的，课上从来不笑。

孟老师知道这是自己学生的哥哥，皱着眉说到：“张安乐书没背完，走不了，外面挺热的，进来等吧？”

张安乐就是他妹妹的名字。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是父母对她的祝愿，想比起他自己的名字，他从来都只有羡慕的份。

听到动静，张安乐抬头望向窗外，一看到自己的哥哥就绷不住了，哇哇哭了出来。

“哥哥，我不还不会背～”

看到老师脸上的表情变成不耐烦，张小乖只觉得尴尬。

“谢谢老师，我去安慰她吧。”

孟老师点点头，往办公室的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