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在电视前,随意地摆弄玩具小熊,她的哥哥在书房里办公,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书房传出巨响,然后男人熟练地出门,拿清扫工具,回房,一顿收拾后拎着一袋子不知道什么东西出来。女孩似乎习惯了这一切,从面前的点心盒子里拿出一块绿豆糕,哥哥说这个好吃,虽然她吃不出来味道。
房东姜淑涵又失败了吗?
房东哥哥姜巳啊,是啊。挺难创造的……纯手工制作媒介不是一般的费事。
房东姜淑涵为什么不能用言灵?
房东哥哥姜巳会有影响的,风的存在会干扰水波的形成。算了,反正碎片还有很多,我再试试。
男人又回到房间,乒乒乓乓,这放那放。女孩在沙发上抱住双腿,一口一口吃着“点心”,也只是嚼碎了就吐出来。她尝不到食物的味道,只是感觉沙沙的口感很好。
又是一声巨响,男人又出来,重复一系列动作,然后又回去继续实验。女孩看着电视画面,充满了年代感的画面上是一群动画小人,很倒霉,她不知道台下的人是怎么笑出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哥哥说她要笑起来,女孩子笑着才好看。
房东哥哥姜巳感觉有戏!今天才用了30几片,有进展的。
房东姜淑涵哥哥,你一天也就能产生40个碎片吧,注意点啊。
房东哥哥姜巳哈哈,知道了,就听妹妹的。
男人放下手上的工作,带上橡胶手套出来。女孩早已没看电视了,盯着手机屏幕发愣。
房东姜淑涵哥哥,报告书上说,『贪杯者』死了,前些天的事情。这个人是谁啊。
男人停顿,几秒钟后说:
房东哥哥姜巳啊,那位老前辈啊,一个酒蒙子罢了,可能是喝多了出手失误了吧。怎么了?
房东姜淑涵哦,没事。上面还说,他一人解决了几百只噬命体,还有风妖『噬风镰』,什么概念啊?
房东哥哥姜巳啊,这个…解决了一只SSR,还是很强的。老前辈都在发力到最后一刻,我们当然也不能落后啊,对吧。
女孩点点头,继续看着电视;男人去厨房做菜,料理一番后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出锅。他给女孩盛出一碗饭菜,女孩摇摇头,并不想吃这些东西。
房东哥哥姜巳知道你吃东西没味道,但是要吃掉才有营养啊。吃一些吧妹妹。
女孩嘟着嘴,一根一根挑着菜吃。饭菜不多,女孩却吃了将近40分钟,男人在他吃完之后已经去工作了。
过了一会,客厅里已经没有声响了。男人出房门一看,女孩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可能因为晚上气温低,女孩身体一直在发抖。
男人看看自己的妹妹,都这么大了还像小孩一样,照顾不好自己。他叹口气,然后换了一双橡胶手套,把妹妹抱回床上,又轻轻的给她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敢去浴室现出原形——丑陋的身上全是蛇鳞的生物。这是风的诅咒,混杂了灾厄的力量,造就出的一副蛇神假象,只有他自己知道,看似恐怖的鳞甲下面,是自己伤痕累累的身躯。
雷克托(西装男)她睡下了?
雷克托从镜子里出现,对他来说,镜子也算一种记录时间的介质。
房东哥哥姜巳嗯。你来,是为了什么。
雷克托(西装男)过来看看。哈,开玩笑的,我看不见。你的门创造的如何?
房东哥哥姜巳不好,无法成型。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改进它了。但是,不尽快做好门扉,这孩子会很危险的。
雷克托(西装男)……也是苦了你这当哥哥的了。长兄如父,这话确实没错。提示,门需要一些东西塑型,你这里曾经的住客就有,并且留下来了部分。
房东哥哥姜巳哦?当真?
雷克托(西装男)自然,我闲着没事骗你干什么。
房东哥哥姜巳知道了,谢谢。另一件事,你不解释一下吗。为什么报告上说的,是已经死了的火王,而不是真正的,为了守护决断门而死的我们父亲!
雷克托(西装男)为了保护你的妹妹。我知道,她是你现在最在乎的人了,否则你也不必费如此精力来创造人工门,对吧?
两人谈话期间,又一只鳞片从姜巳额头生出,姜巳也毫不留情的从头上扣下鳞片。鲜血流出片刻就自然恢复,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伤口。
房东哥哥姜巳……你说过的,创造了人工门,就会治疗我妹妹。
雷克托(西装男)是,会治疗的,但不能保证治好。你加油,结果只要是好的,过程无关紧要。
雷克托从镜子离开,留下姜巳一人在原地沉思。他的落地的血液已经消失,只留下了地板上被腐蚀的坑洞。
男人摘下变成硬块的手套,将其捏碎之后丢入垃圾桶。然后还了今天的最后一双手套,从身上摘下几块鳞片当做今天的最后的材料。
他今天最后一次进入书房里的暗室,暗室里早已被炸成一片狼藉,全都是烧成炭的不知名物件和一大堆燃烧过的灰烬。
看着遍地的失败作,他一度想要放弃,但是为了逆转族群的诅咒,为了妹妹能够自在的说话,更为了找回妹妹的情感,他必须要成功创造出合格的通往『神域』的门,在那里,找到降下诅咒的蛇神,用自己的力量去击败祂。
虽然很累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开始最后一次实验。他谨慎地把鳞片放进容器,注入了自己的血液。粘稠且带有腐蚀性的血液进入容器却突然如水般纯净,也没有了黏着的迹象。他又将原始木根放进去,戴好面罩之后就要点燃火种。
点火前,他突然想到了雷克托说的话,于是到了罗魄曾经住过的房间里翻找,果真在地板的缝隙中找到了些许冰的碎片。
他废了很大功夫才把细微的碎片取出,然后回到暗室,把一小部分冰碎片掺入容器,最后点燃它们。青色的烈火中,容器完好无损,容器内的物件也没有剧烈反应,只是在特定的烈火灼烧后,互相混合成了一种有纤维存在的淡蓝色液体。而这种液体,就是『门』的材料。
经过长时间的劳累和反复揭开伤口,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下,也不在乎地上的灰烬,只是坐在地下,对着全黑色房间里的一抹淡蓝,长长叹了一口气。短暂休整后,他离开暗室,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他倒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也没有心思保持自己的卫生,只是倒在床上,无力的趴着,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连呼吸的力气都没了,若不是心脏还在跳动,他都以为自己死了。
“好…成功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意识逐渐模糊。窗帘挡住了阳光,他不知道外面太阳已经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