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魄手上还有一千左右的现钱,这让他心里还是比较安心的。
他很享受有钱的生活,虽然只是两千。他有点习惯消费了,但是也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钱总是会用完的,还是要自己去打工赚钱。
经过这么一次群演生活,他觉得自己果然适合闲散零碎的工作方式,正好他发现有个快餐店收服务员,他就去应聘了,好在服务员这工作没有太高的要求,他倒也能坚持下来。干了一周,他也拿到了这份工作的第一份工资。
手头宽裕了起来,罗魄对自己的未来又燃起希望,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他已经打算好了,出人头地的那天,他带着各种各样的礼品回去,告诉街坊们,他罗魄出息了,有本事了。
然后剩下的钱,给自己买点东西,再找一间出租屋住下,再有多的就买烟酒送给……送给……
送给谁来着?
他感觉有东西忘了,却不知道是什么。他开了一瓶酒——上次买的还有好多,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看着繁忙的城市,像一个散仙观测世界的变化。
对了,散仙,仙!
是谁呢?很像谪仙的那位,自己忘记的东西。罗魄记不清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可是有感觉,忘掉的东西很重要。
他不想了,想不起来的东西就让它过去吧,不重要的。他本来这样想的,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调整好心态,他在城市里毫无目的的漫游,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只是为了走路而走,为了消遣而走。他努力想要回忆起来,可是他想不起来。又绕了个大圈子,他还是到了公园里。孩子们仍然在玩,是罗魄不懂的游戏。
有长椅,但他只把行李放了上去,自己挽好头发,坐在“马路牙子”上喝酒,随便看着孩子们的游戏。他傻笑着,不知道是夕阳还是喝酒上脸,他脸上呈现出红铜色。
一瓶酒下肚,正巧,孩子们的球滚了过来。他挺住足球,示意孩子们在原地等着。他放好足球,然后轻轻踢了一脚,球就又飞了回去。孩子们追着足球,又玩起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游戏。
又过一会,几个孩子的家长来接他们。差不多20分钟后,只剩下了四个孩子。孩子们对了一下时间,到时候了,于是一起念“咒语”,把魔术师叔叔叫了出来。很意外的,这一次魔术师并没有被卡住。
禅仁吼吼,是谁把魔王魔术师叫了出来啊?我看看今天有几个子民!哦,四个人。作为唤醒本魔王的奖励,这些零食给你们吃!
小孩们谢谢叔叔!
罗魄(夹着声音)谢谢叔叔~哈哈。
魔术师摘下面具,这才看见了罗魄。
禅仁哎呦,你装什么嫩喔,你又不是可爱的小朋友。
小孩们叔叔,今天有节目吗?
禅仁有嘞。不过只有一个,表演完就该小朋友们回家了喔。
小孩们好!
禅仁变了一套戏法,从每个孩子身后“变”出来了玩具,都是很可爱的玩偶。毕竟是孩子,很容易满足,拿着玩具道谢后就各自跑回家了。
禅仁吼吼,怎么样啊,大叔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逗逗孩子还是阔以滴。
罗魄哈哈,没错,您这动作真是熟练得很呐。大叔,您这门手艺已经磨练了不少年头了吧?
禅仁还行还行,十几年喽。当初是为了逗我老婆子学的,哈哈,老了还能用上,真不错喔。
罗魄哦?是吗?阿姨可还健在?
禅仁不能叫阿姨,她年轻着嘞。她要是听见有人把她说老了,可是真的会生气哦。
罗魄是吗,阿姨,哦不,姐心态真好啊。
禅仁对啊…天然呆,喜欢可爱的东西,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还有点…恋爱脑?和她在一起了是我这辈子中的最大的彩票哦。
禅仁眼中有点落寞,不过只是一瞬间。
禅仁她啊,在外面都听我的,我说什么是什么,才没有权利管我呢。
罗魄哦?是吗……大叔你还是个妻管严啊。那挺好,你俩关系倒是能融洽。
禅仁对啊……挺好的。我说啊,小伙子,你有想过自己到底是谁吗?
罗魄唉?我?我就是我啊,我叫罗魄,今年……
禅仁没问这些,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前生,或是另一个身份,到底是谁。
罗魄看着禅仁,禅仁的眼光变得愈加凌厉,并且很严肃。他想开个玩笑打破冷场,却被禅仁的威压震慑住,没有胆子开玩笑。
“有想过吗?你到底是谁,你从何而来,你为何而活,你为何而生,将因何出战,又为了什么而死?好好想想吧,你存在的理由,你活着的理由,你生存的理由,你战斗的理由。
你的身份是什么呢,罗魄?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罗魄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处在一片空白之地。周围空无一物,只有遍地的冰的质感的空白,没有实体的陆地,看得见却摸不到的飞鸟,还有变成了实体的,凝固的空气。他能看到,他摸不到。
罗魄这些……这些是什么!这又是哪里!
没人回答,他似乎能看见自己说出的话也变成了实体,凝固在面前。
「你是谁?我怎么知道?哈哈哈……」
罗魄谁!什么东西!
「谁~什么东西~哈哈哈哈」
罗魄别装神弄鬼!出来!
「我出来了,你就能不慌涨了吗?」
蚀龙boom
罗魄哇!什么东西!
蚀龙从虚空中钻出,嬉笑着摘了面具。
蚀龙哈哈,吓到你喽。我是蚀龙,这地方的主人。你的【心境】倒也可怕啊,全是冰唉,一个活人都没有呢。为什么呀,啊?
罗魄什…什么东西!我不知道!话说你从哪冒出来的?
蚀龙嘶,真没礼貌!我不是东西!额……好像也不对……算了,算了。那个家伙还是这么直接啊,先下幻术,再把你送到我这地方来,我学到了呢!
罗魄看着这个神经兮兮的家伙,恐惧感倒也是没有了。
罗魄所以,这是哪?
蚀龙我的sky~哈哈,开玩笑啦,是我的茶室。怎样?来一杯?我超会泡茶的哦。
罗魄额,啊?这不对吧?你不应该像鬼那样接着吓我吗?怎么和我预料的不一样?
蚀龙我又不是鬼啦~虽说我不是活物,但也不是灵魂哦~嘿,我说,问你的那些问题,你有答案吗?
罗魄哈?怎么可能有啊。我就是我,罗魄,人如其名,现在非常的落魄。今年23,事业无成,母胎solo多年,有充足的单身经验,梦想是撞好运找一个不用太出力的工作。
蚀龙OK,fine,stop。我没心思听你唠叨。看见天上那个大饼了吗?
罗魄抬头看天,又一个圆盘,分成了八个板块。
蚀龙那是你哦~你的一部分。所以,你懂了吗?
罗魄你是说……
蚀龙嗯哼~
罗魄我是个有大病的人?
蚀龙……哈哈,真是小阿呆呢。不过,这样的笑话呀,可是一点都不好笑。
蚀龙重新戴上面具,幻化自身,成为一条遍身银色鳞片的巨龙。巨龙直面罗魄,它的每次吐息都让罗魄有一种血管爆裂的感觉。
蚀龙警告你,不要尝试和一条开不起玩笑的龙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的情绪不是那么稳定,懂?正如历代大小君王,我也是王,可以是邪王,亦或是仁王。
罗魄被吓傻了,他以为龙是传说中的生物,却没想到这种物种竟然真的存在,还就在自己的面前。
蚀龙你叫什么?回答我。
罗魄罗魄,我是罗魄。
蚀龙不,你不是,至少你现在不是。
蚀龙变回人形,摘下了面具。
蚀龙sorry啦~有吓到你吗?抱歉哦。果然什么事情都急不来啊,要慢点哦蚀龙!你可以的!这个小阿呆也可以的!
罗魄不敢再说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跪下的——如君臣一般,跪地叩首。
蚀龙罢了,你走吧。这一切都是你的梦,是你喝多了,睡着时的一场噩梦罢了。晚安,下次见,在梦里……
罗魄被惊醒,他还在马路牙子上,没有移动一点。他头很痛,想必是酒喝多了,后劲上来了。他活动身体,身体因为较长时间的扭曲,发出咔咔的声响。
罗魄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行李都还在,一样没少,只是露天躺着有些冷。他起身,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他背好行李,回到招待所,又定了一晚的房间。
他走后,躺过的地方出现冰的碎片,随后,一条真龙的影子从中出现,带着戏谑,蔑视周围的一切。
禅仁哟,龙王小哥来了喔。怎样呀,那个小伙子,好办吗?
蚀龙哼……自己解决不了的就让我来?你要知道,我出来一次会损耗世界上每一个人一天的生命,就算这样也要让我出来?
禅仁哎呀呀,我只是个普通的老头几啦,连特殊能力都没得,当然要请求龙王小哥出面啦。
蚀龙呵呵,你的力量可是在我之上啊,「warlock」(术士)。我就是个已逝之人罢了,你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做的。仅这一次在现实见你,其他时候,别浪费别人的生命。
蚀龙从冰片中返回,禅仁只是笑笑,也不多说。收拾好了道具,禅仁也离开这里,好像这里从没有人来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