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选死了,这件事很快就在盛国的大人物中传播,徐州府内李曦镇定的将徐选的头颅装在木箱中,让徐选的人寄往盛都,她则在徐州整顿,众人见她在这,心中也有了底气。
绯喜死得其所,原本李娅夫妇可以从暗道逃跑,却遭到绯喜的背叛,导致李娅夫妇被杀,而后来到徐选身边做了走狗,才得以苟活。
李曦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含泪嘀咕道:“李娅,你看到了吗?绯喜死了。”
十日后,远在盛都的萧烨看到徐选的人头,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一个执念在告诉他这是李曦的手笔,于是他连夜派了盛都大将枯荣将军前往徐州,势必要将李曦毫发无损的带去盛都。
徐州这些天也算是安定了下来,李曦还守在这,分批送族人安全出徐州,但还有少许族人留在城中,他们顾及家人老幼,也不知道下一个来的徐州的官员是怎样的狠角色。
枯荣的到来,无疑是更大的困难,他是盛都第二高手,能力仅次于盛勇之下,刚抵达徐州就下了个马威,攻破徐州羲齐窝点抓走了不少男女老少。
李曦从他的手下救走一个叫安北的少年,他爷爷是羲齐人,死在了枯荣的刀下。
为了救安北,李曦受了伤,两人在一处破破屋内休息,借着月光,她费力的拔下背上的血箭,背上已经血迹斑斑,有些困难的用绷带缠绕着,脸色有些惨白,额头汗流不止,这时少年安北却如同发了疯似的站起身要回去给爷爷报仇。
李曦无所谓坐在原地:“你想送死,我不拦着你,答应你爷爷要保下你,我已经做到了,现在你想再去送死,我不会欠任何人。”
安北的瞳孔闪过一丝震惊,眼前这个女人,在几个时辰前,明明费尽全力也要保下他,如今却让他去死。
他为自己的无能感到伤心,缓缓坐到地上,抱着膝盖无声的痛哭起来,李曦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但她已经很久没有安慰过人了,所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安北突然想起什么,埋怨的说道:“若不是爷爷非要加入什么羲齐,也不会死,他那么忠心于那个大反贼花凌,可在他临死之际都没有见到那个花凌一面,值得吗!?若不是因为花凌,爷爷不会死,那么多的徐州百姓也不会死!”
原本静坐在一旁的李曦,脸上的神色有了一丝波动,她镇定冷静的说道:“什么是大反贼,杀结拜兄弟上位称帝的萧伟是明君吗?百姓困苦,难民成片,还不满足,还要将所看上的一切占为己有,你的爷爷为什么加入羲齐,是因为他有良知,他是一个有心的人,你若是还有什么埋怨,死了之后,自己下去问你爷爷。”
自从木火国被灭以后,花凌就是她唯一的亲人,自然不能容忍别人辱他。
安北愣了愣:“盛帝当真如此不堪吗?”
李曦看向窗外的月亮:“你所看到的是国泰民安吗?”
安北回想起,就算是徐州这样的小地方,每年从这上供的美女也不在少数,常常有无家可归的流民,在加上因为要打仗,所以高价税收一涨再涨,百姓们苦不堪言,皇族却安然享乐,还抓人去顶着烈日修建贵妃楼,只为博得贵妃一笑,抓去的人不仅没有半分工钱,也因为畏惧君威不敢开口要。
安北在那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但少年心性,他还是故作不服气的样子说道说:“你是花凌的女人,当然为他说话。”
李曦撑起背上的伤,捡来些许干柴,燃起篝火,面无波澜的回道:“你爱信不信。”
安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为什么喜欢她啊?。”
安北难得从她脸上看到笑容,她好像一想到花凌就会很开心,本以为她会叙述一个令人惊叹的爱情故事,没想到她却以最普通的话语说道,浅浅:“因为他是花凌,他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
安北莫名其妙吃了一口狗粮,无奈的换了个话题:“那你们分开这么多天,你一定很想念他吧?”
李曦点了点头,在安北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如果你认识他,你一定会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人。”
小憩片刻后,天微微亮二人迅速下山,因为枯荣的存在,剩下的五十余人寸步难行,所有人在一张木桌前相对而站,李曦坐在最上方的中间,看着桌上的地势图,都是熟悉的徐州路线,但她智谋深远,变化无常,令人难以捉摸。
片刻后她才开口说道:“当前局势,唯有鱼死网破,我拖住他,你们必须出城。”
众人十分为难:“您走吧!不用管我们了。”
李曦拍桌,严肃认真的说道:“这是命令,抗令者,除名羲齐,永不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