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觉得脚下有些虚浮,不知今夕何夕一样。
她……死了啊。上官浅的记忆停留在宫尚角难得有些波动,盛着悲伤的眸子上,所以……这里是黄泉路吗?
她什么也看不清,只得摸索着前行,隐约中似是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浅浅”。
那声音似是在唤她,像是宫二先生,可她回过头仍是不见一物,便又转回了身。
既是黄泉路,又怎会有宫二先生?
今后便是生死两隔了,总归死前又见了一面,也不算遗憾,可这灭门之仇……终是无法再报了。
上官浅心底升起一阵无力感,万般愤恨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不甘心却也只能向前走去。
可耳边再度响起一些声音,纷繁杂乱,像是来自许多不同的人。
龙套弹幕:呜呜呜,我的浅浅做错了什么?她有什么错,凭什么要被做局利用?最后哭的我心疼死了。
龙套弹幕:宫尚角!你媳妇跑了你去追啊,怀念个大头鬼,人又没死,你给追回来啊!
龙套弹幕:我去,大半夜被结局撞死了,这结局简直依托答辩。
龙套弹幕:上官浅你种杜鹃花也是在想宫尚角吧?他也在看着花想你啊……
……
上官浅的步子停住了,警惕的看向四周,这话中的意思她听的有些懵懂,却也未曾感觉到恶意。可这到底是些什么人?又在说些什么?
而声音在一瞬间隐匿,寂静向她涌来,上官浅迟疑一瞬,终是选择向前走去,同时又防备着周遭。
昏暗中,前方有一丝模糊的光亮,并逐渐放大,照亮了她身边的一切。
亮光倒逼的上官浅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时却看到了身侧同样有些迷茫的宫尚角与宫远徵。
……
宫尚角本骑在马上,感受到上官浅的手逐渐失去温度,归于冰凉。
无尽的绝望与悲哀再度袭来,他又一次……没能护住自己在意的人。
泠夫人,宫朗角,再到如今的上官浅,而今都离他远去了。
可抬眸时,他看到了上官浅就在前方,不曾回头,不曾停留的向前走去。马匹不知何时已停下了。
即便知晓这一切不过是幻梦,他还是不受控制般喊着。
宫尚角浅浅!
可令人惊讶的是,上官浅当真如听到他听话一般回了头,但却好似并未看到他,又向前走去。
宫尚角这才惊觉,手心与衣衫上只有大片鲜血,哪还有上官浅已冷的身躯?
不及思虑,宫尚角飞身下马,快步向前,想赶上上官浅。
可她始终在前方不远处,任他怎么追赶都无济于事,不远不近,却遥不可及。
他日日服用百草萃,哪怕是蛊对他都是无效的,所以这不是幻梦,是切切实实的存在。
宫尚角终是追上了上官浅,当他颤抖的时候想伸向她时,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景色骤然变化。而上官浅就完好的站在他面前,衣衫干净整洁,连他身上的血迹,都已消失不见。
他的浅浅没有死,又回来了,对吗?
……
宫远徵本没什么事,想去角宫找哥哥罢了,可谁知宫尚角直接很是慌张的走了出去,他也无法,干脆就回了徵宫,摆弄起他的暗器与毒草。
可恍然间,却四周皆暗。
宫远徵听到了什么声音,抬手飞出一枚暗器,扎向深不见底的黑暗。
宫远徵什么人!
并不见回应,也不知道暗器是否伤了对方,只有无数来自不同方向的声音传来,不像是一个人。
龙套弹幕:啊,我的远徵弟弟,我愿意加入无锋,嫁给远徵弟弟做新娘,哪怕是妾。
龙套弹幕:谁懂啊?这个会用毒的小子真的很帅。
……
宫远徵听着这些话微皱了眉,不说什么,只手中捏着暗器,戒备着可能来自不可知的黑暗的危险。
远处的微弱亮光中,他好似看到了宫尚角的身影。
宫远徵哥!
宫远徵说着朝那里走去,可转眼间就看到了宫尚角以及……上官浅,而自己正与他们站在一处。
无人知晓,今日的空中悬着一轮血色圆月,在炽热的阳光下不那般显眼,远远看着恰好笼在角宫上空。
日月同辉,血色圆月,似在昭示什么不同寻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