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是一个大厅，大小不一的玻璃柜放着各式各样的陶罐陶盆和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东西很多，但注解很简洁。卫川忱了解，塔缇弗尔发掘这么些年来，从来不缺挖出来的东西，文物保存得出奇的完好，但是在文字宗教信仰这方面的却一直没有里程碑的突破，一方面塔缇弗尔有自己独立的文字文化，另一方面塔缇弗尔本身与外界的联系就不多，介绍它的文献有限。所以虽然有这么大个城市遗址和神庙，到现在文字还没破译出几个。
“别说，实物还挺好看，花纹都这么清晰。”晓雀咬着笔尾，随手在素描本上画几笔，几个瓶子的轮廓就出来了。
“是啊。保存得真的很好。”卫川忱答应着，但心思早就不在此。
指尖划过玻璃柜，冰凉的触感晕开。
一千多年以前，它们会是什么样子？干什么用？会被一双双手捧着举着，抱在怀里？会装满清水食物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卫川忱举起相机，每个都给了一张特写。她拍照技术一般，还会手抖，回回被晓雀骂是直男拍照水平，但这次却不可思议地好看。果然，不是她的问题，好看的东西怎么拍都是好看的。
“这是装水的......这个是...是盘子......这个......”晓雀嘴里念念有词，“嗯？卫川忱，那个是什么？”她指着角落的一个展柜。
卫川忱当起免费解说：“那个是酒杯。”
“哦......挺大，上面画的是什么？”
“是塔缇弗尔的图腾，和他们的神祇信仰有关。神庙里很多这些花纹。”卫川忱道。
晓雀记下几笔，随口问：“他们信什么神？真的有神吗？”
“嗯——不清楚，《西域史》里只有一节讲到塔缇弗尔，它只提到有一个神，但没有提到统治者，加上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塔缇弗尔的政治结构宗教信仰，君权神授什么的也不好说。嘶，其实现在的发掘结果来看，塔缇弗尔的一些东西，其实，还挺超前的。”
晓雀：“哦？神庙里看不出什么吗？”
“是有壁画浮雕和文字啦，但就是......没那么快，毕竟是一个比较独立且神秘的文明系统嘛。”卫川忱道。
“好吧。”晓雀耸肩，“走吧去下一个展区。”
文字区不大，有几块石板和几张拓本，但是人山人海。几个戴眼镜的老头脸都要贴到玻璃柜上了。展区里唾沫横飞，随时会被无差别攻击。谁都想趁这个机会研究出什么。
晓雀只看一眼就推走卫川忱：“等等等！等会去等会去！”
还有人群涌向这里。两个人逆人群而上。一路小跑到神庙馆门口
“怎么这么多人要去文字区？”晓雀不理解。
“可能，呼——因为文字有进展了，别的，咳咳，研究就都有进展了吧。总想要自己有点成就嘛。”卫川忱抹了把汗。
或许是文字区分担太多人，这么大的神庙馆竟有些冷清。
一进去晓雀就惊住了：“不是吧？”
卫川忱看过网上的图片，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实景也是一愣。
进门大殿十米高的大门上是成片的浮雕，花草树木鸟兽鱼龙混杂，有高山有流水，断崖上的狼犬威风凛凛。
晓雀看向门边的机关：“嚯，机关，好精致。”
“而且几年前发掘的时候还可以用，当然那就是最后一次，然后就歇菜了。”
“那也很厉害了啊，能做出这样机关的肯定是个严肃认真技艺极高又天赋异禀的人。”晓雀点头称赞。
卫川忱笑道：“大小姐，你都没这么夸过我。”
“机关也算一种设计吧，设计师之间的共鸣？”
“商业互捧？”卫川忱调侃。
“不算，对方捧不到我。”晓雀理直气壮。
“好好好，你说的对，下一个壁画区有你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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