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夜闯皇宫并非第一次,皇宫内卫根本发现不了他。
但偏偏上次遇见了丁程鑫。
对方不仅仅是身手远高于他,最为重要的,是丁程鑫似乎极为熟悉他的招式,知道他所有的破绽。
他最后能离开,都是这位太子有意为之。
可是为什么?
马嘉祺不明白。
种种迹象连成线,一个可能突然浮现。
如果如今的东宫太子和当年冷宫的那个孩子,就是一个人呢?
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但不可能,东宫太子乃是嫡出,七岁时才华震惊朝野,十二岁单挑皇宫内卫不落下风。
从出生起就被无数人关注的太子,怎么会是冷宫里那个无人过问的孩子?
到底是为什么?
没等马嘉祺想明白这一切的联系,丁程鑫就回来了。
“一年前,你为什么要擅闯冷宫?”
声音又冷又煞,但隔着重重帘幕,面具下的容颜早失了往日的镇定自若,焦急异常。
马嘉祺存着试探的心思,几番斟酌之下才开口。
“祭拜。”
十三年前冷宫突发大火,听说死了好几个宫女和一个孩童。
那时马嘉祺在凉州,师傅离世,他这个唯一的弟子自然要打理后事,等他赶回皇都,已经是一月之后了。
他一手带起来的小孩已然葬身火海,立了碑名,居然也是一位皇子。
他浑浑噩噩过了段时间,到处接超出自己能力的任务,没死,活下来了。
这些年来,东宫太子是他遇上的第一个对手。
感受着外面那人乱得没有章法的呼吸,马嘉祺轻笑了声,或许,该换个称谓。
“星星,好久不见了。”
帘幕被人粗暴的扯开。
马嘉祺望着那张清绝的脸,浅色瞳眸里微微泛起光亮,“比以前厉害多了。”
酸涩翻涌而上,径直冲出了眼眶。
“都那么厉害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总不能让我这个伤患来哄你了。”
确实想哄一哄的,但身上没力气,也起不来。
“我很,很想你。”
抽抽噎噎的,却仍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清楚。
那个杀伐极其冷血的人哭得一塌糊涂,眉眼间依稀可见少时模样。
“不过你一个东宫太子,怎么会在冷宫?”
“狸猫换太子的把戏而已,东宫太子也是七岁才戴面具的。”
七岁,正好对上了。
马嘉祺心下疑惑,“那你到底是……”
“我就是嫡出。”
垂下的眼睫遮住了丁程鑫眸底的神色。
随着丁程鑫的叙述,那一段陈年旧事也被掀开展露于人前。
中宫嫡出的九皇子和安嫔膝下的八皇子乃是同一天所诞,前后只相差了不到一刻钟。
谁也没想到有人买通了宫女和产婆,将两位皇子掉了包。
安嫔原本就不受宠,后更是被打入冷宫,她的孩子自然也不受重视,安嫔离世后,丁程鑫就一直待在冷宫。
那时候马嘉祺也是年少轻狂,自恃天下无敌。
满皇宫乱窜也无人发觉。
直到他闯入了冷宫。
他被丁程鑫那张过分精致的脸给吸引了。
十一岁的马嘉祺和五岁的丁程鑫就此相识,再难割舍。
丁程鑫极为聪明,史册兵书皆是一点就通,不到一年,那些马嘉祺觉得晦涩难懂的书册,丁程鑫也能翻阅得津津有味。
马嘉祺便转而教起了他武功。
小小的孩子筋骨也是奇佳,马嘉祺离开前与丁程鑫比过一场。
在他只防守的情况下,丁程鑫已经能和他打个不分上下。
师傅的书信来得急切,他不得已匆匆离开。
却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形。
“名满京城呢。”
“可也是你教的。”
马嘉祺手腕上的红绳被解下,丁程鑫小心翼翼系在自己的右手腕上,眸中藏有星辰。
“这是我的。”
马嘉祺应了一声,认出那是当年临走前,自己答应丁程鑫回来后会给他的礼物。
而后被人紧紧抱住。
“你也是我的。”
“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