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言如同俎上鱼肉,身体动弹不得。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觉得周遭的一切有些熟悉。
迷药发作,昭言的全身如同用烛火一点点灼烧,偏又不能发内力逃出这个地方,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不过一刻钟,屏风外一名男子走进来。
洛埋名强撑着离开宴席,回到自己的房间。 早在他堪堪饮下自己面前的那杯酒时,他就明白过来,有人要设计圈套暗算他,他立刻看向昭言,可她早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不清楚洛家人到底有什么意图,但总归逃不出热海和他们二人的诅咒。酒中若有问题,无非就是迷药——他们总不会杀了他。为了少生事端,他不声不响地退出宴席。
奇怪的是,回到房间的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一个下人。洛埋名不由得嗤笑一声,这帮畜生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只有这些手段。
他只担心昭言会又一次被牵连,离开宴席之前,昭言跟一个小厮说了几句话便走了,看样子还没有什么大碍。
洛埋名慢慢走近内室,他闻到了屋里熏香的味道,很古怪。床上有人躺着,被子盖着看不清模样。洛埋名起了杀心,靠近床铺,掀开被子。只见昭言一身玄色薄裙,青丝如瀑,不施粉黛,眉目如画。洛埋名僵在原地,死死地攥着衣角,苦笑了一声: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本不在意洛家人再对他做什么,两百年的囚禁让他对一切人和事都失去了正常人的感情,但唯有昭言是例外,她的出现让洛埋名一时间竟有些茫然无措。他的指尖轻轻碰触到昭言的脸颊,已经微微发烫,双眼紧闭、睫毛轻颤。他意识到什么,昭言不能在这里待下去,可是他自己也中了迷药,意识逐渐模糊,周围也没有别人,实在无计可施。
“昭言……”洛埋名轻轻唤她的名字,拍了拍她的肩膀。
昭言痛苦地攥着身下的床席,仰着头勉强睁眼去看那人,却看不清。“救我……”昭言伸手抓住洛埋名的胳膊,难受得声音细若游丝。她一心只想立刻解了这迷药,殊不知这声音在洛埋名听来可堪魅惑。他呼吸一窒,才欲挣开昭言的手,这手又向下滑去,滑到洛埋名的手心。
“解药……给我……”昭言全身无力,想抓紧那人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住。洛埋名顿时感到五脏六腑都被轻纱拂过一般酥麻,嗓子紧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他闭了闭眼,面无表情,另一只手控制不住地覆上她的脸,小心翼翼而又无比贪恋地感受着昭言脸颊的温度,好像这样就能使他冰封了上百年的灵魂得到拯救一样。
昭言耐不住迷药的药力,刚感觉到洛埋名的触碰便忍不住呻吟出声。她拼命忍下虫蚁啃噬般难以抑制的欲望,狠命甩开那人的手。“走开!别碰我!”如今她才感到一阵迟来的悲凉:这个视人为棋子、视命如草芥的洛家,她如何努力也无法挽回。她想要留住洛家的荣光,洛家人却日复一日地处心积虑要算计她,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不惜使出来,这一切都让她的忠义仁道和呕心沥血像个笑话。
埋名呢?他有没有事?洛家人会不会对他下手?昭言失去清醒前的最后一刻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