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脖被人咬住,顾淮之发出一声痛呼。
对方低头舔舐着渗血的伤口,嘴唇贴着皮肤逐渐往下,来到凸显的锁骨处,啃咬。
他像是要将自己吃下去一般,顾淮之蜷起脚趾,蹭乱了身下平铺的床单。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是那样的清晰。
清晰到让他混沌的大脑透出一丝清明。
有谁凑了过来,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嘴……
顾淮之心口一凉,那被设下的心血终于触发,他睁开眼
对上了一片如血的猩红。
……
再一次的,他陷入沉眠。
次日醒来时已日上三竿,顾淮之仰躺在床铺间,望着头顶床幔怔怔出神。
身体内燥热的感觉仿佛未散,他平白出了一身热汗,被汗水浸湿的里衣贴在身上,有些难耐。
顾淮之从床上坐起身来,赤脚踩着有些虚软的步子往外走去。
沈安洵并不在房间里,顾淮之在院中逛了一圈,没找见人,刚想往外走,却被人拦下。
那人与顾淮之有过一面之缘,此时并不想搭理他,但主上之命他不敢违,只得哑声哑气的道:“堂主闭关去了,三日后才得出关,离开前吩咐我们,绝对不能让您离开这里一步。”
“闭关?怎么昨日还好好的,今日突然要闭关了?”
“属下不知……只是堂主每年到了这几天都会去后山禁地闭关,其余人一概不准打扰。”
若是今年才去,顾淮之定会以为这小子畏罪潜逃,若是每年都去……这倒是有些蹊跷了。
还有他闭关就算了,软禁自己作甚?
还是说那后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时之间,顾淮之也辨不出对方此举到底是想让他去还是不让他去。
毕竟在这住了这些时日,对于此处的规矩也有些了解。
下人们口中,那后山便是绝对不可踏入之地,说是什么弑羽堂这些年来屠杀的魔物皆被封印在那,大凶大煞,不吉利不说,随意进出还有生命危险……
这些话糊弄得了别人,却糊弄不了他。
顾淮之口上不做声,却在回房后在门口设了个小型的幻音阵,让人从外头听得见里面的动静。
无论其中有没有人。
做完之后,他用黄符折出一枚纸鹤,以血点出鹤瞳,往空中轻轻一抛,便见那纸鹤扑扇几下,竟是一如真鸟一般,低头磨蹭着他的掌心。
顾淮之打开窗户,将其往外一抛。
那纸鹤腾空而起,晃晃悠悠的往后山飞去。
他坐回床上,盘膝运气。
眼前视线一转,由那两滴血连接于纸鹤之上,顾淮之居高临下的俯览着整座府邸。
从庭院到小溪,以及假山之后……那座所谓被禁止踏足的后山。
纸鹤在空中盘旋几圈,顾淮之看到那出口处立着一块石碑,上头以血色书道:封魔地。
如若只是单单几个字也罢,纸鹤不过靠近些许,翅膀的边缘便燃起火花,连忙避退开来。
顾淮之神识一动,操控着纸鹤来来回回兜了几圈,大概摸清楚这禁制的高度后,又折了两枚投出去。
三只纸鹤绕着后山徐徐飞行着,视野开阔之后,倒是能更清楚看见地上的一切……除去一处小小的山洞外,便只剩山顶的一处祭坛,再无别的东西。
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的简单了。
顾淮之寻思片刻,往祭坛处靠近了些,刚想看个究竟,便觉得视线一花,竟是生生断了联系。
待他抽出那丝神识已是满头大汗,稍作喘息后再次调动,却也不敢往那处靠近,只高高盘旋上空。
那祭坛四周设有迷阵,光是纸鹤还不足以堪破。
顾淮之也不勉强,干脆点燃一只以灰烬作为标记,方便亲自前来时寻找位置。
做完这些,他不再久留,操控着仅剩的一枚纸鹤往回飞去。
可还没飞出几米,就觉一股强大的从后而来,其血腥之气让他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纸鹤转瞬被那力量撕碎,最后一缕神识回到体内,顾淮之大口大口喘息着,心脏跳得飞快……
比起恐惧,更多的则是兴奋。
因为那股力量……他太熟悉了。
熟悉到一瞬间甚至想不起那是什么,但却又无比肯定它属于自己。
因为只有如此,那东西才会在血燃尽后受到感应,不顾一切的反噬而来。
联想起入口处巨大的石碑,以及下人们口中的传言……顾淮之深吸一口气,心想着禁地还必须闯上一闯了。
……因为那里面,很有可能封印着他本属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