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探云水村

李莲花趴在方多病的背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面具一一那是阿飞从杀手脸上摘下来的。此刻，李莲花已经听笛方二人将伏击之事说了一遍。

“那些杀手死士，是不是若红黑色劲装?

‘对，"笛飞声应他，“海龙帮的帮众多以红黑色衣衫示人。"

“我记得小花说过，阿萝姑娘曾让你提防此着装的陌生人。“方多病说完，又摇摇头，‘不对啊，她初遇你时就让你提防那些人，可那时云水村人还没有中毒，人鱼礁也还没有出现。”

“小宝，"李莲花伸出一根莹白的手指，摸索着勾住方多病的一缕头发玩儿起来，慢悠悠开口，这说明阿萝在遇到我之前，就认识海龙帮，且是对立关系，阿萝代表哪一方呢?”

“自然足云水村。”方多病由着背上人折腾。

"唔，也不好说，毕竟阿萝似乎在云水村过得并不快乐。”

“限，现在的问题是海龙帮要抓你!小花!你能不能有点危机意识。”

"我样貌吓人，他们抓我应该是冲着我那救人的本事来的，便是被抓，也不会对我如何，你无需担心其他。”

方多病痛苦闭眼，心里嘀咕:该如何让他正视自己的模样!

‘为何不说话?你在生闷气吗?小宝，好啦，至少现在我们可以弄明白几件去，要不要听?“李莲花那慵懒的声音带着点诱哄的味道从耳边传来，方多病耳朵开始发红，胡乱应了声。

李莲花瑞喘一笑，作势要把手里的面算戴到脸上，却被笛飞声突然出手夺走面县，并顺手把这丑陋狰狞的面具扔了出去，笛飞声无视对方投来的恼怒目光，只说，“快说，别卖关子。"

“哼，”李莲花扭开头，“第一，这石山兽冢根本没有妖鹰。是因为龙困浅滩的存在，海龙帮才故布迷阵，旨在将这一带变成禁地。小宝，你觉得这个禁地，它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见不得光的交易之地。谋财可通四方

黑白港口，走私运输。害命则地方隐蔽，事后可推到妖魔身上。”方多病看了眼阿飞，“自金鸳盟十年前元气大伤，很多小门小派趁机壮大，海龙帮正是这十年里异军突起的一个势力。这片海底水道只怕帮他们积累了不少财富。此处偏僻，官府之人自不会跑来查验。又有龙困浅滩坐镇，江湖人要经手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都须求助于海龙帮。这简直是他们的一言堂。”方多病忽地愤然开口，“小花你在这里生活了三月有余，只遇到那一次妖魔……”

"那妖魔，应该就是海龙帮的人。"李莲花趴在方多病的背上，舒眼地打若哈欠，"那晚对方突然出现，只怕足我们双方都没有预料到的。否则他不可能是一个人，且毫无准备。而能独自在龙困浅滩行动，此人一定自负武艺高强。我，摸那面县触感与方才那死士戴的极为相似，非常独特。”

“那是东域海上一个部族的图腾。《大荒东经》云:人面鸟身，珥两英蛇，践两英蛇，名曰胃猇。有海神庇佑，战无不胜之意。我曾出海但求一败，可惜，都不足以令我拔刀。倒是多了些见间。‘笛飞声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你知道的多行了吧?那你知道那个海龙帮二当家仇武惨死足怎么回事吗?”方多病斜限看过去。

"那是你们刑探的事。”

“刑探足什么?”李莲花问。

……什么都不是。小花，快说第二点。”

李莲花见方多病不愿多言，索性顺着说下去，‘第二是簪子。有个熟悉阿飞又知我来历的人，利用暂子引阿飞来寻我，又利用我来留住你们查下去。阿飞来头不小，应是想借阿飞之手，对海龙帮或足云水村做些什么。"

方多病点点头，“那你想说的第三点，是不是就是云水村和海龙帮的矛盾?他们的矛盾在你出现之前已经存在。无法理解的是，一个大帮派为何对一个偏僻渔村心存忌惮。小花，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唔，从目前掌握的所有时间线来看一一云水村中卖，他们两方矛盾激化，阿萝生死不明，阿海莫名失踪，我第一次遇到妖魔，武艺两强的二高强的二当家惨死，当家佟死，以反近日的海龙帮突然对以及近日的海龙胡突然对我发难。”

"都是围绕着阿萝姑娘的事展开的!而阿萝姑娘的变化，是在你们创造了人鱼礁救人以后发生的。是海龙帮放出了消息称有妖魔追杀人鱼，明面上是阻止普通人擅闯禁地，私底下则是想将人鱼据为己有!小花，你是不是觉得抓你的那个妖魔其实就是海龙帮的二当家一一仇武!’

李莲花点点头，雷出一丝欣慰。"唔，我确实有此怀疑。另外，今日抓我的人。称呼我为人鱼。不是我的名字。考虑到那支出现在当铺作为诱饵的木簪，小宝，到了那云水村，你知道该查些什么了吗?”

“嗯!阿萝姑娘的生死，姐弟二人在云水村的遭遇，木簪遗失之谜以及云水村隐藏的秘密。"

“好，方小宝，不愧足我的好徒弟……"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李莲花惊讶于自己的脱口而出，方多病则突然把人往背上颠了颠，语带轻快:

‘谁是你徒弟了?我要冲下坡喽，小花你抱紧我!说完就嗷嗷叫着，一溜小跑冲下了前面的缓坡。李莲花仰头，感受到拂面的清风，跟着笑起来。

笛飞声看着撒欢的二人，无奈摇头，用轻功跟了上去。

走出树林，豁然开朗。顺若人工开凿的小径又行了一段距离。在夕阳中，一个略显贫瘩的小村出现在眼前。村子倚崖而建，远处有海浪声为伴。三人拾阶而上，笛方二人远远就能看到村子中央立若一个巨大的图腾，阴森森的直视若他们这入口的方向。

“是禺猇图腾。”笛飞声悄声告诉身边二人，‘与那面具的制法略有出入。”

三人暗中戒备，方多病没有第一时间放下李莲花。

李莲花也学着小声开口，“话说，我们一路行来，没有看见一个村民出入。他们总要生活，此处不像是可以自给自足之地，总要出海打鱼吧?”

“你们在这里别动，我去探探。”笛飞声抽出背后长刀，抬步向若不远处一个扬起袅袅炊烟的木屋走去。

刚走出十步，那图腾处突然传来咔咔声。

方多病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阿飞，有机关，退回来!’

说话的同时，无数飞针从图腾处喷吐而出，笛飞声得了提醒，横刀挡住威胁，飞身撤步。刚退回至方多病身侧，那机关也随即停止攻击。

“这机关听起来不妙，攻击范围只怕不止这一个方向。越复杂的机关，越需要人为控制。”方多病谨慎地看过去，“天黑了，我们视野有限，现在不是破这机关的好时机。”

李莲花闭日思索片刻，拍了拍方多病的肩作为安抚，朗声开口:“我等无意日犯，还请现身一见。我们三人受阿梦所托，前来拜访，又路退伏击，如今皆有伤在身，盼能借宿一宿。”

“阿萝?“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确认不了位置，“此处不欢迎外人，速速离去。”

‘口气不小。”笛飞声待要上前，被一只白哲好看的手拦住。

"老人家，我们没有恶意。阿萝可以证明。”

方多病知道李莲花在套话，故而没有多说，笛飞声也只足持刀而立，没有再挑衅。

"阿萝……她死了!她被人鱼害死了!”

李莲花怔在那里，一时无法言语，虽已有准备，但亲耳听到，又足另一番滋味，

那声音还在说着:“要是没有那条人鱼，阿萝怎会惨死?”

因为我?李莲花感到一阵气血翻涌，他脑中突然出现很多声音，不同的人却说着相似的话“要不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如果你没有回来……”

李莲花还没有开始颤抖，就被笛飞声扶下来紧紧搂住。有内力徐徐输送过来。李莲花听到方多病跳脚的声音，

“狗屁!胡说八道什么?你倒是说说那人鱼是怎么害的?”

……飓风来袭，人鱼每逢飓风天气最为虚弱。阿萝担心人鱼安危，不顾阻拦，最终卷入海中触礁溺毙在禁地。”

"你骗人!”方多病吼完，转身看向恢复些血色的李莲花，低声却语速急快地开口，"小花，你听到了?阿萝姑娘早就将你安排在海神庙躲避飓风。又怎会突然夜里出现在禁地?这老东西没说实话。”

“我………"李莲花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挣脱出梦魇，"我想知道她真正的死因!’

方多病再次看向那图腾的方向，"休要装神弄鬼!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人鱼救你们性命不说，为你们检查水源规涟风险不说，一个姑娘的死却如此随意的怪在人鱼头上，你们!“

“你、你为何知道这些?“苍老的声音颤抖起来，“莫非，莫非你们真是人鱼大人的使者?你将人鱼大人的名字默写在手中!快!”

方多病被对方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措手不及，他看向笛飞声，后者搂若李莲花，已经快压抑不住煞气，此刻也跟他一样有些错愕。

方多病抬手在另一只手心处，写了“莲花’

二字。

图腾后的木屋中，一瘸一拐走出一个微微佝偻的身影，那是一个老者。他抬手在图腾处摸索了几下。跟若吹响脖子上带的海螺号角。木屋门被一个个打开，眨眼间涌出一群人来，众人举着火把，难掩激动之色。

“是、是人鱼大人吗?人鱼大人可在此?"

三人一头雾水，不知该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