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至,雪落枝头,压倒满树寒梅。
“谢大人!”
谢挽词闻声回头,他的侍女清雁正站在门边,朝他行了个礼:“皇上传您入宫。”
谢挽词挑眉:“那老头又要干什么?”
谢家已故的家主,也就是谢挽词的父亲,是当朝唯二的异姓王之一,从小伴着圣上长大,于是十分亲近。
清雁无奈:“大人,您就不能对皇上稍微有点尊重吗?”
谢挽词笑了,却没有多言。
“走罢。”
谢挽词未及弱冠,相貌俊俏,有些偏于女子的温婉之感,眉目柔和,风光霁月。他身子骨弱,父亲又待他严格,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
谢王本是一代名将,弱冠出征,承袭爵位,立下赫赫战功。却遭小人暗算,在与南蛮之战中以身殉国。
谢挽词儿时,谢王对他寄予厚望,要求他出口成章,顺便武功高强。
谢挽词随了母亲,谢王妃虽生在江南,温润尔雅,却十分要强,这种要强,是温和中的坚定。
年初风雪大,他上轿前咳嗽了两声。
清雁本想开口说王爷注意身体,但又想到,谢挽词拒了世袭罔替,一意孤行参加了科举,连中三元,皇上对他颇为赏识,便想将小公主许配给他。
清雁觉得,老王爷在地底下应当是欣慰的。
她也知道,谢挽词是为了借此探寻往事,找出嫁祸老王爷的真相。
“大人小心。”她对着谢挽词只是福了福身。
马车滚着轮子,远去了。
谢挽词入了宫,暖意袭来,皇上冬日困乏,靠在龙椅上悠闲地晃着腿。
祈文帝年过半百,却面色红润,因为当年谢王一场血战,现如今天下太平,他也没什么好干的,平日里批批奏折,玩玩妃子,逛逛御花园,倒是清闲。
说来也怪,老天爷偏袒人间似的,近年来风调雨顺,无半点灾祸。
“挽词,”祈文帝见他来了,笑吟吟地撑起头,“不必跪了,今日大臣们什么重要的事都没讲,这朝和没上没区别,朕想着不太好,便再来坐坐。”
谢挽词没有搭话,还是安安静静跪了。
“你......好吧,”祈文帝慢悠悠道,“朕今日唤你来,是有一事相求。”
谢挽词:“皇上请讲。”
“太子已经十五了,你又是当今状元,能帮朕教教他吗?”祈文帝依旧笑着。
谢挽词:“如此,臣幸甚。”
妈的,莫名其妙当上太傅了。
他只是想娶了公主以后让皇上放下顾忌,他好去安心地查他父亲当年的事啊
又摊上个太子。
烦死了。
我命真烂。
“真烂......”
“你说什么呢,嘀嘀咕咕的。”祈文帝问。
谢挽词连忙清清嗓子:“没......没什么。那皇上,从何时开始教太子殿下?”
祈文帝摆摆手,“那个逆子,冷的和块石头一样,一点都不随朕,也不随皇后......他不好对付啊......诶,你既然都是他老师了,就直接叫他名讳,殷澈。”
谢挽词的脸有点僵。
“呃......明日吧。”
晕死。不好对付,然后明日?
这皇帝真是被谢王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