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病房外,王安欣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眼前的人,衣服破烂,裸露的皮肤满是青紫的痕迹。
“看着啊!”王安欣掐灭嘴里的烟,等在病房外,不再开口说话。
约末过了片刻,陈广微打开门,从里面出来,看了眼身侧的人,淡淡说了句。
“安欣妈妈,您进去吧。”言毕,侧身相让提着手中的袋子离开了,王安欣则在陈广微话音一落,就冲了进去。
接下来的事无人知晓。
王安欣从里面出来,只给仍硊着的人留了一句话。
“等着啊。”语气中只有苍白无力,说罢,一挥手,角落站着的人就将地上人拖走了,格外强暴。
没有我家里人翘不开的嘴!但是……
那人抬起头,露出了脸庞,定睛一看赫然是胡金。
陈广微回到家,久久坐卧于他的书房,身前摆满了画,最大的被他挂在了墙上。
他的眼神没有焦距,随意的扫着身前的画,带到看向提回来的袋子,他才恍若醒悟一样。
他支起身子,踉踉跄跄的爬去打开,仍是画。
但不同的是,它画的仅仅只是一只眼睛,一只硕大无神却又美丽的眼睛。
陈广微却感到自灵魂深处传来的孤寂与恐慌,他感觉浑身冷透了。
他环住双臂,尽可能的将自己蜷缩起来,神情脆弱,看起来弱小无助极了,却又在下一刻开始癫狂的笑。
陈广微再一次回想起方才斐明恕为他讲的故事。
一个无边孤寂的世界,诞生了一个神。
世界意识期待于这个神改变它的世界,却又害怕他的能力,害怕他会抹除自己。
神创造了一个美丽的世界,却又遗憾于其的无趣。
于是神撕裂虚空,想去往万千世界。
世界意识妄图阻拦他,却不敌他随手一挥,眼睁睁看着神离他而去。
世界意识悟了,它说:“神,你是永生的,但同时你是孤独的,我希望你回来的时候,是在向我寻求死亡。”
神却冷笑一声,道:“在这儿寻求死亡吗?那我想找你陪葬,可以吗?”
世界意识很开心,它欢快的声音不加以掩饰。
“当当然,然后再创造一个这样的世界,可以吗?”世界意识化作光球,欢快的围着神。
神惊愕地看了眼它,留下一句,回见,就匆匆离开了。
世界意识独自在这个世界待了不知多少年,时间己无法数清了。
终于,它找寻到了它的神,但神奄奄一息,身上缠着千丝万缕的线,折磨着他。
世界意识发了疯,眼睁睁的看着它的神,在自己的世界消损。
神对它说:“请赋予我死亡,让我的灵魂真正归于世界吧!”
掌握规则的你,为何对我满含怜惜。
世界意识不懂神的情感,但它知道神信任于它,愿意让它为他陪葬。
世界意识化为人形,是一个孩童模样。
它虔诚的跪在神的面前,牵住神的发丝,放于唇边,像信徒起誓般,吟诵着古老的咒语。
伴随着金色的闪光出现,神的面庞模糊不现,身上的线也逐渐消失,入了黄泉。
孩童靠近神,亲吻着神的脚踝,低声呢喃。
“神啊!记住我,我会随您而去,为您探路。”
“我,是您虔诚的信徒。”
神安静的闭着眼,他就这么赤身裸体的接受着信徒的神力。
“你是我唯一的信徒,请你帮我拦住他们。”
爱?如果是爱?应该是爱你的
神的思绪在这时很乱,他想起了时代久远的事。
那么从现在起,我的债从此刻全还完了。
不对?还欠着谁呢?
神请求着他的信徒,在其眉间落下一吻,随后消失,最后的眼神很复杂。
你啊!
环绕其周身的金色符文消失,只留孩童在原地,神色落寞,淡淡的留下了一句话。
“明明,你是属于我的孩子呢~怎么就被欺负的这么惨?”
孩童向远处走去,垂落的双手满是血液,顺着指尖滴答滴答的落下。
还是会疼啊!我也会被规则伤到吗?上一次是…不记得了。
陈广微的回忆戛然而止,他抬起头,泪水从眼角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浸透了衣襟。
双眼早已红肿,他紧紧盯着墙上那幅画,在其中找寻着。
“神?我如果是神,又为什么会不记得?”
斐明恕,你还是瞒着我许多事,死也不肯告诉我!
我不相信,你会如此死去,如此愚蠢地死去。
我还欠你啊!从第一次见到你时。
陈广微不肯相信,他死死找寻着斐明恕在他生活中的影子,最后看到了书桌上的一副素描。
那是他偷偷画的,是他鬼迷心窍是画的,是斐明恕睡着时候的样子。
这个荒诞的故事,究竟因何产生?
但在他的内心出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格外荒谬。
你自己心里清楚吧!
斐明恕,对你是怎样的存在呢?
你自己又是怎样的人呢?
一个自私自利、感情淡漠的人,什么都不会得到。
你拥有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终有一天!你会失去所有你珍惜的东西!
陈广微摇头否认着,但他始终无法甩掉那些思想,那是隐藏在他内心的梦魇,是他所最畏惧恐慌的。
“明明,你才刚刚走进我的心啊!弟弟~”
陈广微抱着画,轻声细语地说着。
无人救他。
“人呢!王安欣,我tm的问你人呢?别搁那儿装傻。”王安佳愤怒的质问着王安欣。
“我表姐那儿待着,你别管。”王安欣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
“好啊!斐妹,你也想这样?”
“你想知道?对吗?”斐先生幽幽的开口,周身笼罩着冷气压,她只是询问着1,见1点头才开始说,而2只是沉默的坐在一旁,没有任何举动。
“这些年是不是觉得我们有些奇怪?各方面都是…因为啊~我们被小胖子影响了,总是对她充满着怜爱!”
“但其实这是最愚蠢的,甚至不愿意执行那边的要求,哦你不知道?小胖子是跟陈一样的,不过陈是首个失败还活着的人,当然那边并不为此感到有什么不同,所以让我们扔给了你。”
“小胖子他本身就有缺陷,这些年是那边给着续命,那边什么时候不愿意了,小胖子就什么时候只有半年的命,最多半年~最短一个月…”
“但那边想让小胖子马上死,而胡金一开始就是他们的棋子,可笑的是这颗棋子从来没有瞒着我们,只是我们从来不知道它的作用。”
“姐,我们去王家吧!谈个项目,我想让他们一起……”
审训室内,胡金迷茫的坐着,她看起来还是很可怖,浑身更是没一块儿好肉。
我真的杀人了?那个人是…小胖子。
她晃了晃手拷,银光闪闪,手腕在其中很是纤细,她又嗅了嗅衣领的香气。
啧,品味挺好。
想起视频通话里那瘦削的人,以及隔着屏幕都感觉到的刺鼻的消毒水味。
嗯~那仨姐妹都是狠茬子,这回没我好果子吃喽~
月老哦~又让我背锅,真是欠你的~生了孩子又不好好养,真造孽啊~特么…爽文主角多我一个也不多啊~这操蛋的人生……
胡金正满脑子草泥马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后走出一个女警员,神色自若地开始了审问。
“老流程,老实交代,法律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人的。”
“这几个月,与死者有几次接触?什么时候?之前,之后分别做了什么?”
……
“好了,大致到这里,现在,等着法院开庭吧!好好熬,别把你的小身板儿熬死。”
言毕,大门被紧紧关死,从外面响起了上锁的声音,接着灯光全灭,而胡金从始至终,都被束缚在那座椅子上,并且在接下来几天也是如此。
“姐,呐!这不会有什么事吧!”女警员出了审训室,就被一个警员围了上来,她悠闲的摘了手套。
“这有啥?不过三天而已!那孩子可才满六岁。”
那警员闻言也是唏嘘不已,朝着门的方向“呸”了一声,唾弃着里面人的卑劣。
“希望她早点儿供出主犯,亡魂需要抚慰。”女警员平淡的说。
“啧啧,我也希望,您那两套,壮汉都招架不住。”警员的小表情颇为丰富。
“呸!你应该早点儿知道。这些富家公子哥姐的,不是骨头特别软,就是特别硬。”
“不好搞啊,不好搞。”
“搞好了就是业绩呗。”
不,是乐趣~
“不是我说,您真是我见过的,最平易近人的领导了,我这嘴,我们科的人都不乐意理我。”
啧,我也不乐意。
“不过您能教我一手吗?”警员笑眯眯的随口问着,问完才发觉不对,但又有一点意动于是笑的更加灿烂,显得真诚了许多。
“想学?你去跟我老师学吧!她一会儿就到了,你自己上?还是我帮你打声招呼~嗨。”女警员悠哉的收拾着东西,眼角撇见进来的人,立马调整姿态,严肃了起来。
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