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怔怔地看着我,他那么坚硬、不羁的一个人,此时倒好像要哭出来。
盛宴“我一直找不到你。”
我愣住。
我倒是没想到,盛宴会找我。
他应该是觉得,我失踪后,没人跟他掐,有点儿无聊吧?
我性子偏清冷,不喜欢向别人倾诉。
但莫名的,对上盛宴眸中有点儿像是担忧的情绪,我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沈糖“我被周软软算计了。”
沈糖“她找了几个人贩子,把我卖进了大山。不过我还挺幸运的,买我的老男人不行。”
沈糖“也就是多挨了几次打,没跟社会新闻中似的,沦为生育工具。”
沈糖“我还从大山里面跑出来了。盛宴,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盛宴没立马说话,他将脸别向一旁许久,才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手腕上也有伤。
我在那处偏远的村落,寻到机会,就会割腕自杀。
可每一次,都没死成,反而还又多挨了几顿毒打。
旧伤没什么感觉了,但他这忽然的动作,扯到了我手腕周围几处比较新的伤口,还是让我止不住痛呼出声。
他此时也注意到,我手腕周围,都是纵横交错的伤痕。
他跟着了魔似的,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手腕,忽地,他手上用力,就掀起了我宽松的袖子。
我也是要面子的。
我不想让死对头看到我最狼狈的一面,下意识就想拉下袖子。
但他还是看到了我胳膊上大片的伤痕。
盛宴“我们去医院!”
盛宴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不顾我的反对,直接把我打横抱起,就把我塞到了后车座上。
沈糖“我不去医院!”
这三年,一直被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我发疯一般渴盼触碰到外面广阔的天地。
我不想又被困在小小的病房,闻消毒水的味道。
盛宴“你发烧了!你本来就那么傻,不去医院,你真想把自己烧成傻子是不是?”
我碰了下自己的额头。
我倒是不知道,我竟然发烧了。
我没再跟他争。
毕竟,我也不想死。
我现在的身体,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
要是发了烧不好好治疗,真得去投胎了。
而我还没有让周软软这条毒蛇付出代价,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盛宴“沈糖,你身上……你身上很疼是不是?”
我觉得今天的死对头特别不对劲。
看到我这么惨,他竟然没嘲笑我,而是关心我。
我是真的不习惯死对头忽然对我有点儿好,不太自在地转移话题
沈糖“盛宴,你说我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被周软软给算计了呢?”
盛宴“呵!我怎么没看出你哪里聪明?笨死了!”
他总算是又变成了那个我熟悉的、只会怼我的盛宴。
说实话,面对这样的盛宴,我更自在一些。
我没忍住,也嫌弃了他一句
沈糖“反正比你聪明!”
沈糖“我小时候整天吃核桃,不像你,还喝过某鹿奶粉!”
盛宴“吃核桃都救不了你,可见你是笨到无药可救了!”
盛宴怼起我来,完全刹不住。
盛宴“说说,周软软怎么欺负的你这个笨蛋?”
我倒是没想到他会忽然问我这个问题。
我往前凑了凑
沈糖“你相信是周软软害的我吗?”
盛宴“周软软那朵白莲花,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这种笨蛋,栽在她手里不是挺正常?”
盛宴“哦对了,沈糖,生日快乐。”
我气得腮帮子鼓成了河豚,心脏却止不住变得很柔软很柔软。
我没想到我的亲生父母不愿意信我,我挚爱的丈夫,也不愿意信我,我的死对头,却愿意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