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陈庭换上侍卫服,低头跟在沈耀身后,出了大门。
两人走到无人处,沈耀说:“你走吧。”
陈庭立即停下抬头:“你不要我了?”
沈耀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他本意是让陈庭回去收拾东西。
但看着陈庭惊慌的眼睛,沈耀嘴角一勾,“对。”
“给你反悔的机会,当我的侍卫不是什么好事。”
陈庭的语气是从没有过的低落和伤感。
“对我来说,那是天底下最幸运,最好的事。”
“父母抛下了我,师父离开了我,沈耀......别不要我。”
当小狗把最脆弱,最柔软的肚皮露给你看时,你就该知道这个小狗认定你了。
春风吹拂,两人相视,一时无言。
陈庭的眼睛,对沈耀而言,就像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里面的每一丝情感都毫无保留,没有掩饰,清晰可辨。
沈耀拿出一枚玉牌。
温润无瑕,洁白盈泽。
正面留白,只浮雕了一个栩栩如生的沈家图腾,而背面雕刻了一个“耀”字。
“此牌挂在腰间,收拾好东西再来找我。”
有了这枚玉牌,没有人敢拦陈庭,也没有人会质疑他的身份。
无根的浮萍依靠在岸边,流浪的小狗遇见心软的神。
陈庭手指颤抖,将玉牌紧系在腰间。
一物与一物相换。
沈耀,给你我的心,那是我的一切。
鸣英城势力更迭,风云变幻。
沈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转了原本盘踞的势力格局,成为了新的霸主。
而城外,改变这一格局的沈耀已经踏上了前往墨川城的归途。
陈庭走在侍卫的队伍中,扫视了一眼。
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一个代表身份的吊坠,黑色小巧。
唯有他,腰间十分显眼的一块白色玉牌,独特而耀眼。
陈庭眼睛弯弯。
他离开了队伍,走到行驶的马车旁。
马车豪华而舒适,帘子被束起,微风吹进陈设精致的车厢。
沈耀瞥了一眼窗外的陈庭。
陈庭把背上鼓鼓囊囊的包袱取下,通过车窗递给沈耀。
“你来鸣英城,都没好好玩,特色的干果蜜饯糕点,我每样买了一点,都是出了鸣英城吃不到的。”
“里面还有一些打发时间的小玩意。”
沈耀打开包裹,里面放满了包好的一袋袋零食,各类话本,还有九连环类的小玩具。
他看着陈庭瞳孔中充满热切和期待的光芒,恶劣因子开始躁动。
“你上来。”沈耀说。
陈庭进入车厢,手足无措地在沈耀对面坐下。
沈耀挑了一本,“车晃,不想看。”
陈庭急忙拿过话本,说道:“我不觉得晃,我给你读。”
“坐这。”
沈耀指了指自己旁边。
陈庭移到沈耀身边,两人中间只隔了一点距离。
沈耀闭目养神,清风拂来,耳边响起陈庭的声音,缓慢而轻柔。
原本枯燥的路途,变得有意思起来。
陈庭一刻不停地读,直读得口干舌燥。
但是他越读越起劲,一颗心轻盈地浮动,好像置于云端。
到了傍晚,他们进城住宿。
陈庭和其他人在大堂吃晚饭,没扒拉几口,就上了楼。
他敲敲沈耀的房门。
沈耀打开,只见陈庭抱了一大堆东西。
陈庭麻利地替换了客栈的床上用品,多垫了一层厚厚的软垫,再铺上洁净柔软的床单和被子。
他细心整理完,没有多留。
“沈耀,好眠。”
声音低沉,沙哑,让沈耀起了莫名的酥麻感。
第二日,陈庭上了马车,正要接着读。
“今天别读了。”
陈庭点头,“好。”
他掀开车帘,就要下车。
腰带被人从后面勾住,“跑什么。”
沈耀是惯会拿捏人心的。
他的手指从陈庭的腰带中拿出,有意无意地擦过陈庭的腰。
声音又慢又轻,“拿了我的玉牌,就是我的贴身侍卫,你想去哪儿啊?”
陈庭感到自己的心脏在无法抗拒地颤抖。
他回头,“以后哪儿也不去了。”
“我一直待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