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或许死在战场,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现在我已经无法活成一个正常人了,当习惯了硝烟,走向社会,我根本无法融入他们,他们可以微笑,可以拥抱,可以大胆的去爱别人,但这些我都没有权利,我的眼睛看不到彩色,听到的最坏言语,只会在我的耳膜无限的充斥放大,就连想要舒适的睡觉,都成了我最奢侈的妄想。
当你闭上双眼,陷入梦境,你又会被耳畔虚无的炮火声和枪声击碎,你无法分清那是梦还是现实,只能一遍又一遍的体会,身在战场上的痛苦,直到最后你被惊醒后陷入假想的恐惧之中…那些消极的日子和享受毒乐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我也爱上了喝酒的嗜好,醒来后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抽打自己,但很快又会被情绪所控制…我也病了吗?医生说,我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我当然知道,因为这早就被证实了,但是我更渴望,死神能快点带走我…
…
1889年的某天夜晚。
我和往常一样,在酒馆里买完东西,顶着雾色出了门。
街道寂静的可怕,人们还是不敢出门,因为他们仍然害怕这“开膛手”的伤害,可我知道,这次,他不会再回来了。
阿尔文离快开了一年了,我却一点好转都没有,时常在梦中还能见到他…即使那是噩梦,在清醒后还是一番回忆,不过,最近些他便不来我的梦里了…或许他已经走了。
那时候我真想一死了之,可冥冥之中,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让我不得不停下…
我的感觉很快就来了。一个月前,我收到我的笔友向我寄来的信,上面给我介绍了一位先生,我向那位先生写了信,大致内容是我乐意接受调查,远处郊外的一所臭名昭著的庄园——欧利蒂斯庄园,以及曾作为战争用地的一所教堂,现已被改造为疯人院,而目的是为了弄清楚它内部所处势力。
主人回信了我,内容约定了地点会面。
见面之后,那位先生将所有有关那所庄园的情报都一一告诉了我。
他口中的那所庄园,像是一个绞肉机一样的存在,他们曾经派去的警探也无了音讯,所以之后便没有人敢接下这份大单,但就在一周前,消失一年的警探逃了回来,他浑身是伤,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疯疯癫癫的过了几天,便离奇死去了。
而有同样遭遇的是,在伦敦一处街道的一名年迈入殓师,本来计划中是要去采访那位入殓师的养子,但那位年轻的入殓师也离奇失踪在了城中,根据推测已经前往了庄园。
没有什么,奈布接下了这份单子,当他熟练的拿起那把尘封已久的军刀时,他竟感到蓦然,没想到,我还会以这种方式活着吗?
奈布站在镜子前,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升起厌恶,他掐了掐脸颊,果然堕落,使人肥胖…
相比较之前的25岁的样子,可差多了,这才一年…
…
夏季的英国依旧提不起什么太热的温度。白天出门,有稍微的太阳,但基本都被雾遮的看不清,不过到了晚上很沁人心脾,这让墓地也很诡异。
奈布单膝跪在一个墓碑前,他抬起一只手,手指抚过墓碑的纹路,“阿尔文…我要离开了。”
他用刀撬开酒瓶瓶塞,将就一点一点的倒在了墓前,直到酒被泥土吞没殆尽,他才站起身,盯着墓碑良久,伸手将周围长出的高草拔掉。
而在这时,一盏油灯在不远处的林子闪过,奈布反应的关掉了手中的手电筒,向那个方向望去。
…
银发少年战战兢兢地提抱着一把铲子走在墓地里,油灯还不时照向墓碑,大概是看上面的碑文。
少年的皮肤白得可怕,如雪一般纯净,只是可惜的是,那只是病症的象征。
当他停在那不该停下的墓前时,手里抱着的铁铲动了动,便被一束强光打在了脸上,少年像受到了强烈惊吓一般跌倒在地上,用双手挡住他的双眼,祈求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奈布把手电筒的灯光从他身上移开,那少年才惊慌的瞥了他一眼。
“走开!”少年听到这冰冷的命令,随机便从地上狼狈的爬了起来,拖着他的铲子逃进了林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