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李清何怀抱着一大堆东西，两只手还提着数只信鸽。
染卿停下擦拭秦王剑的动作，抬头看了眼被一大堆东西堵住的李清何便又是将目光回到秦王剑上。
远处后方牵马走来的柳妍希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李清何。
正在马车中收拾东西的染星辰探出头来，眼前一亮，停下手中的动作跳出马车。
“哟，老李，你这搜人尸体的毛病还没改呐”，染星辰凑上前瞅了瞅李清何手中的鸽子，“哟，还是信鸽，让我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染星辰伸手抓过一只信鸽，手上稍一用力便掐死了那在手中扑腾的鸽子。
刚走回马车这里的柳妍希皱了皱眉，露出嫌弃的表情：“残忍。”
染星辰翻了个白眼，“呸，你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懂个屁，这信鸽要是放了的话怕是一会儿就有人来追杀了。”
“哎你！”
“够了。”染卿将擦拭干净的秦王剑重新插回剑鞘中，“少贫嘴，看看纸条中写了什么。”
听到染卿发话，染星辰忙撤下鸽子绑在腿上的字条。
“没字。这怎么没字啊？”染星辰将手中字条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发现还真就是一张没有字的字条。
“老师我这里也都没有字。”
这时李清何也将剩下的五只鸽子的字条展开，却只是五张白纸。
染卿拿过六张字条放在鼻尖闻了闻，又反复确认几遍无果后抬头问道：“方才翻尸体时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李清何思索，却是摇头，“没有，除了一张地契和一些碎银就没有别的东西了。”随后又翻了一遍堆在地上的物件，“要是可疑的话……”李清何从一个包袱里取出一把匕首，道：“这个应该是最可疑的了。”
“西燕的东西！”柳妍希惊呼出声。
“我认得这个蟒蛇图文。”
染星辰问道：“你一直待在丞相府，怎么会知道这个的？”
“切。”柳妍希玉手叉腰，不大的胸脯硬生生被挺高了几分，俏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色，“少瞧不起人，这个在书里有，只是你不曾见过罢了，本姑娘这叫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这种人是不会懂滴。”
“这确实是西蜀的东西，快，翻一下他们的，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染卿率先扒开一具尸体的衣服，李清何同染星辰紧跟着忙碌起来，一旁的柳妍希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满地的男性尸体。
“豁出去了！”
……
满地的尸体已经扒了一遍，却依然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
“老师，可能是个巧合。”李清何将最后一具尸体抛到一众尸体上方后，浇了猛火油燃了把火，将尸体引燃后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此时时间已经正午，寒冬腊月说不上热，但是翻了这么多的尸体，又把他们扛到这树林深处，说不累是假的。
染卿蹲坐在燃烧的尸体旁，嗅来自尸体烤焦的味道夹带着猛火油的丝丝刺鼻气味，长叹一声：“唉，清何，你和辰儿去西方六国，老夫带着小公主南下。”
“我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啊，不行，爹，我也要南下。”染星辰指着李清何满脸嫌弃。
反倒是柳妍希，安静地站在一旁。
染卿站起身来，从衣袖中取出一块暗红色的令牌递给染星辰，“西方六国对清何敌意很大，有你在他还相对安全些。”
话闭，染卿不待三人有何反应，持了马鞭，跨上马背，调转马头手中黑拐别在腰间，“丫头跟好老夫。”手中马鞭一抽，率先冲出密林。
柳妍希瞅了瞅李清何，李清何给了她一个安心的表情，见此，柳妍希在李清何帮助下上了马，小心翼翼地走出密林。
……
“李相，如何？”染星辰呆呆看着手中冰凉赤红令牌上那个大大的“夜”字，抬头看向同在发愣的李清何。
二人相视一眼，李清何苦笑出声：“哈哈，三郎这小夜王之名怕是要落实啦。”
染星辰翻了个白眼，走进马车。
“这夜王给你，你愿意吗？”
李清何坐上马车，驾驶着马车沿着林中一条小道向西边驶去。
“我可不要，这夜王谁当谁冤屈。”
……
“小公主怎么想的？”
染卿蹲坐在路边，满脸趣味地看着在马上左扭右扭的柳妍希。
柳妍希没好气道：“你这老不死的得死在我手里。”
“哈哈，那您可要抓紧时间了，老夫今年六十有三了，您在这么在马上耽搁，怕是我老死在南下路上也说不准。”
染卿大笑着又重新跨回马背上，这次倒是没有挥鞭上路，反倒是与柳妍希并排而走。
“老夫听闻你们北楚之人生来便精通骑射，今日一见，嗯…有假。”
柳妍希左右抓着手中缰绳，倔强道：“我，我，是因为它不听话，它是好马。”
染卿瞥了眼枣红马，心中自是不信这犟种是匹好马，手中缰绳用力，“来，勒马，你与老夫换换座驾。”
枣红马在柳妍希手中缰绳的紧拽下烦躁地长啸一声后，颠了几颠停在路中，柳妍希翻身下马，不信任地看了眼染卿跨下的黑色壮马，“你这黑马看上去更可怕。”
黑马似是听懂柳妍希的话，马头扭了扭，发出一声长啸。
染卿抚摸着黑马的马头，和蔼地笑道：“呵呵，你呐。”翻身下马，“它叫白玉，有灵性，自是你这凡马比不了的。”
柳妍希接过染卿手里的缰绳，白玉马头转向柳妍希鼻子中发出“哼唧”声音，随即一声长啸，似是在向这个小姑娘介绍自己。
柳妍希盯着白玉的眼睛，嘴角的笑意始终压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玉，哈哈哈哈，你这么黑居然叫白玉，哈哈哈哈哈哈，这名字是哪个人起的呀，真别致。”
白玉长啸一声，将头转向染卿，染卿跨上枣红马轻笑道：“先帝。”
“唔。”柳妍希双手捂住遮不住的嘴角，“哎呀白，白玉呀，我不知道你这么…嗯…原谅。”
“快上马。”染卿催促道。
柳妍希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爬上白玉的背，白玉后腿一蹬，柳妍希在马鞍上飞起又摔下。
“白玉，别闹。”
听到染卿发话，白玉小声长啸。
“走吧。”
柳妍希揉了揉屁股，轻哼一声，手中马鞭挥舞，应声，白玉奔向前方。
染卿看着这一人一马奔走的背影。
“呵呵，上官明啊上官明，白玉，哈哈。”染卿手中马鞭抽在枣红马的臀部，却无事发生，“不走？让人坐，不让人骑，你倒是独一无二的犟种。”
马鞭又一次抽打下去，染卿冷声喝到：“走！”
声音落下，枣红马四蹄狂奔，马背上的染卿傲气地哈哈一笑：“哈哈，你倒也是匹好马，所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今后你便唤作：赤兔，可好？”
赤兔长啸，奔走的速度又是提上了几分，不一会儿竟是直接超过了白玉。
白玉背上的柳妍希惊讶地看着奔走的赤兔，“好手段。”
白玉见此速度却也是提上几分，与赤兔并奔。
染卿手抓缰绳，略有花白的头发迎风飘逸在身后。
“日行千里，好马，好马，老夫竟一时没发现你，公主好眼光，赏！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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