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寿斋堂——
“孙女拜见祖母,祖母万安。”司徒锦行了跪拜礼。
解悠然慈爱的看着她,点头示意道:“坐吧!”
“谢祖母。”
“锦儿,祖母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已经二十一了吧?”
“祖母真是好记性。”司徒锦坐在椅子上,低声道。
“哼,司徒卿酒的太阴剑用的可惯?”
“祖母又知道了!”司徒锦笑了一下。
“你拿去给敬年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看来祖母的眼线遍布全山了呀。”
解悠然淡笑一声,不作声。
“祖母来找孙儿所为何事?”
解悠然看向身边的老仆,老仆从一旁的雕花矮柜中取出一个带锁的匣子。老仆放在司徒锦身边的桌上,关上了门,驱散了仆从。
“里面是什么?”司徒锦好奇道。
解悠然将钥匙丢给司徒锦:“司徒氏延续百年的秘密。”
“这种东西不该给山主吗?”
“怎么,不认为是好事?”
“祖母为什么会认为这是件好事?”
“掌握某人的把柄、秘密,做事就会更有底气,知根知底点,容易拿捏他人,何不为好事?”
“祖母为什么会认为被拿捏的人不会狗急跳墙?掌握某人致命的把柄,极有可能不会使某人心甘情愿为之效力,反而可能会马失前蹄,落个死字。”
“确实,但是大部分人不会。”解悠然撇开茶中的茶叶,道。
“那么,祖母,众多子嗣中为何偏选我一人?”
“你是我从小看大的孩子,我也知道你演了许多年的戏。看得出来,你隐忍,识时务,同时下手也果断,嘴,严些。”
沉思的片刻,启动了锁。
“不怕死吗?”解悠然看着。
“如若会死的话,至少也不会死得不值得。”
“这个是三百多年前,始溟皇北冥赐予先祖司徒永州的密旨。”解悠然平静道。
北溟初年。
朕念及司徒将军的忠勇,赐九阴山为司徒家宅,可自行修建府邸。
为感念司徒将军的英灵,特此修建观雪楼一座,由此,每逢有新生儿,特送观雪楼瞻仰司徒将军的英灵。
从此,司徒氏深居深山,不再复出。
“这个瞻仰英灵,其实就是去种蛊,蛊的名字叫双生,无论男女,一律如此。后来,溟帝又下了多道口谕。大体内容是司徒氏家业庞大,唯恐叛乱,其不准参与朝政,不准与皇室贵族牵连过深,山主不可私自下山,不可参与皇子夺嫡,不可抗旨等命令。”
顿了一下,解悠然又道:“想必你也应当知晓那位蛊师的存在。你可以去问问他这一切,包括你姑姑的死。”
观雪楼——
“你今日怎么来了?”
巫衡自顾自的沏了杯茶,喝着。
司徒锦沉着脸,眉间的戾气愈发浓烈,一步步朝巫衡走去。
“怎么了?”眼见来人没有反应,他意识到了不对,刚欲站起身,就被司徒锦一脚踩住肩膀,倒在了椅靠上。茶水洒了一地。
司徒锦揪住巫衡的衣领,厉声质问:“你是谁?”
巫衡愣了片刻,随即弯唇一笑:“这么快就告诉你了,我还以为得等很久。”
“你到底是谁?”
“我若不说的。”
“好啊,杀了你。”
一把冰凉的东西贴在了巫衡的脖子上。
“用玄鸟刃杀我。”巫衡垂眼瞄了一下,又抬眼对上司徒锦的眸子:“你舍得?少说我们也认识了六年了吧。”
司徒锦不说话,死死的盯着他。
“你要不猜猜看?”
下一刻,他感觉到脖子处那冰凉东西慢慢划开一点,温热的触感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
“杀了我,你,你们司徒氏,一个也活不了!“
“什么意思?”
“不然你以为你们司徒氏为何白养我四十五年呢?”巫衡的眼神里充满了懒散。
他扬起下巴,凑到司徒锦的耳根:“因为你们都是我的笼中鸟。”
“哦,是吗?“司徒锦气笑了。她用刀割开了巫衡的衣带,大片的肌肤裸露:“那你猜猜我这只笼中鸟,会对你这只养鸟人做什么?”
她用刀划过了他的脸,一道血痕显现。
“嗯哼?”
“真是一个好皮囊。”司徒锦瞥见了巫衡胯骨处一个类似眼睛的红色印记。
巫衡眼神一凛,司徒锦的身体猛的颤抖,随即倒在地上。
巫衡站起身,穿衣服道:“你刚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毕竟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叫巫衡,来自汜水东部巫蛊大家,精通毒蛊。被溟皇抓来控制司徒氏。
“曾化名周浔,一个酒坊的老板。比司徒侯峥小两岁。”
司徒锦面色痛苦苍白:“果然是你。”她强撑着坐了起来:“从你主动问我长姑姑的名字是哪两个字时,我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
“可我居然不能杀你。”
巫衡静静的看着一眼司徒锦。
“你很像阿酒,行为、风格、眼神都很像。“
“是你杀了她?“
“算是吧。”巫衡看着自己的手:“我杀了我这一生爱的唯一一个女子。”
他苦笑一声:“那时她差一点就知道我在这,知道了我所追求的真相。我迫不得已,在她去洪荒谷救你时,调动自己体内的蛊虫,让她虚弱致死。”
司徒锦低声凄凉的笑着:“原来如此。”
巫衡扶起司徒锦,看着她的脸平静道:“那种蛊虫,雄虫在你们体内,雌虫在我体内,双生蛊靠血液为生,这也是你看见的鲜血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原因。”
他背起司徒锦,朝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