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当初把选手送来蓝色监狱的最后一辆大巴还没有走,陆离带着吉良凉介出来的时候,其他被淘汰的人已经先一步乘着前两辆大巴离开了这里。
陆离和等待已久的司机先生致谢后,吉良凉介穿着他自己的运动服上车,他原本阴郁的脸终于可以露出得体的笑容,和这位或许再也见不到的女队医告别。
看着大巴开走,消失在被郁郁葱葱树木遮掩的环山公路上,陆离才感觉到深深疲惫。
昨夜本就睡的很晚,早上哪怕在帝襟杏里的车上多补了一会儿觉也不足以支撑她如此高强度高效率地工作一上午,现在好不容易松懈下来,明显可以感受身体的沉重。
下午还有对在入住考试中受伤选手的集体治疗,以及给未被淘汰的275人的简单体检,光是想到这样大的工作量,陆离眼中就没有了光。
……不过,虽然有工作要做,但不能不吃饭。
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餐厅估计没什么人呆着了吧。
陆离这样想着,被饥饿感交配的身体却越走越快。这时候她早就脱下了被眼泪和碘伏弄脏的白大褂,穿着鹅黄色的衣裙穿行在混凝土通道里,高跟鞋发出的哒哒声一直回响。
或许是太过着急,原本早就熟悉的地方开始变得有些陌生,等她意识过来停下的时候,才悲惨地发现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她迷路了。
可能是不小心走错了某一个通道,现在她面前完全是花色一样的墙壁,没有如她意料中出现餐厅的玻璃门。
“……”陆离无奈叹气。
说真的,她身为『Blue Lock』的负责人之一,就这么草率地迷路了,说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吧?
更何况她还提前搬进来一周以适应环境。
陆离掏出手机,帝襟杏里回去日本足协总部准备记者会的事情了,她只能找待在总控室的绘心甚八帮忙了。
结果还没把号码输完,绘心甚八的电话就先一步打了过来。
“迷路了?”开口就是王炸,不愧是你,绘心哥。
陆离抬头瞅了瞅墙角的摄像头,不好意思地抿嘴:“嗯。”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衣服和座椅摩擦声,恍惚间陆离好像还听到了轻笑声,当即有点不高兴:“绘心哥你是不是在笑我?”
“没有。”话筒里传来男人一本正经的声音,但了解他的陆离还是能听出他的气息上扬。
撇撇嘴,陆离打算把笑声这个事情翻篇:“我该怎么去餐厅啊绘心哥,我饿坏了。”
“你先直走再右拐——等会儿,不用我帮你了。”绘心甚八的语音刚落,陆离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拐角处走出来一个男生。冰蓝色头发,长长的呆毛垂在脸边,看起来很乖巧的一个人。
是选手冰织羊。
他那偏中性的清秀面孔看见陆离时闪过一丝惊讶,似乎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离低下头看向手机,绘心甚八的电话已经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