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的父亲英国公此次原本负责运送粮草,支应前线作战的将士们。途中遇匪虽然是意外,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应该要以运送粮草为先,可是宋宜春好大喜功,贪功冒进,只顾着剿匪而延误运送粮草,耽误军机大事。
若非是他不分轻重缓急,宋墨等人也不会被困多日,缺水断粮,差点儿酿成大祸。
定国公铁面无私,不顾英国公的爵位官身,更不理会所谓的妹夫亲情,依照军法,鞭刑三十,当众行刑,以示惩戒。
等到宋墨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军营 ,这三十鞭子都已经打完了,行刑的人一点没有留情,连鞭子都是蘸了盐水打的,直打到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这个老匹夫,人都快被打的昏过去了,还是死犟的嘴硬,嚷嚷着自己没错。
宋墨进了军营,一路跑到定国公面前,“大帅,还请开恩。”
“已经打完了,还开什么恩。”定国公余怒未消,看着那死犟的老匹夫就气不打一处来,“若非是他,你怎会有危险,军粮是军中大事,他竟这般儿戏!”
被绑在刑架上,已经伤痕累累,只剩半口气的人,依旧不肯认错,巧言善辩。
舔着个大脸嚷嚷着,“正是因为军粮稍迟,我儿才有背水一战之勇!”
定国公一听,更生气了,指着他的鼻子骂,“荒唐,军中只有铁律,没有父子!你轻重不分,贪功剿匪,整整延误了十日,若非砚堂抢占先机,此战必败,你还有脸在这儿说话!”
他一脸的不服气,像一头老倔驴,“我为什么不敢说,我没错!!”
不远处,纪云舒看着他们的对峙,心里愈发厌恶这英国公,“老毕登是属驴的吧,拉出去打个降龙十八掌!”
她身后跟着的护卫说道,“公主,此番军机延误乃是大事,更是差点儿坏了圣上的靖海大计,若是传回京城,英国公必定受贬遭责。”
纪云舒轻笑了声,“那咱们就帮一把,这里和京城往来消息不便,不如就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的送回去。”
另一名护卫看向刑架那边,“属下瞧着那宋将军还在顾念父子之情,否则也不会求情了。”
纪云舒:“宋墨是个善良的忠义之辈,即便那老匹夫行事如何荒唐愚蠢,对宋墨来说,他始终都是血浓于水的父亲。所以方才我在街上拦下他片刻,免得他回来求情不让行刑,要是让这老匹夫全身而退了,那我心里这口气可出不去。”
那边,定国公因为宋宜春的狡辩愈发恼怒,当即下令又加了十鞭。,
本就已经伤势过重,若是再受上十鞭,只怕连命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宋墨跪地恳求,“大帅,英国公确有延误之罪,恳请大帅念在舟岛大捷的份上,就饶了他一次。”
“军机大事,不容任何人求情,砚堂,他有多糊涂你还不清楚吗?”定国公十分痛心,可惜了宋墨摊上这样一个父亲,“今日容不得任何人说情,给我狠狠的打!”
定国公看向士兵们,高声喊道,“都听着,宋宜春贻误军机在前,口出狂言在后,我依照军法处置,绝不留情!今后谁敢再违反军令,这就是下场,任何人都一样!”
宋宜春深知,若是再这么打下去,怕是要有性命危险。
他便威胁起来,“敢!我是朝廷公爵,累世功勋,没有圣旨,你们谁敢动我!”
“英国公息怒啊。”在旁边看了好半晌,纪云舒这才出声,走上前去,“英国公不必动气,本宫知道您劳军辛苦,今日亲眼在这儿瞧见了。待本宫回京城以后,必定向父皇好好说说英国公的事迹。”
定国公认出了她,上次军营一别,恍然已过去了三年。
她居然还会出现在军营里。
他先是回头看了眼宋墨,似是责怪怎么刚才也没说这事,而后拱手要去行礼,被纪云舒让人给扶了起来。
“定国公戍边靖海,实在辛苦,我怎好受您的礼。”说着她转头看了那还被绑着的英国公,“刚才你们说的话,本宫都听到了,英国公若是实在觉得委屈,待本宫回去之后一定代您向父皇转达这福亭发生的事情。”
宋宜春俨然是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这儿,磕巴着,“这事就不劳公主操心了,待老臣回去,自会禀报陈情。”
“英国公怎么还客气起来了,瞧您这一身的伤,还不知道要养多久才能好,哪里有机会说啊。”她故作关心,实际上分明是在落井下石,“本宫行事一向分明,必定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和父皇说个一清二楚,英国公大可放心。”
这话一出,还如何放心。
别看这老匹夫现在嘴硬,实际上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的很,他哪里敢让陛下知道这些事情。
宋宜春支支吾吾的,“不劳公主费心了,老臣.....还是先养伤要紧。”
宋墨原是打算说些什么,可是被纪云舒的眼睛一瞪,立马老实了。
定国公:“公主难得来一趟,就让你看见这些,实在是失礼了。不如先进去说话吧,今儿是砚堂凯旋的好日子,得好好的给他庆祝。”
“我正有此意,那就叨扰了。”说着她示意身后的护卫们把带来的贺礼送进去,顺便把还在观望父亲情况的宋墨给一并拉了进去。
人还好好的,又没断气,要他操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