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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你看，天空一点杂志都没有，蓝得像湖水，裴怆提到过葑县的湖，我认为，他一定喜欢湖水。”唐终槐的神魂游荡天外，唯有一双眼睛留在了天空中，他沉醉地用眼睛说着和裴怆有关的话，已然不在意张小李是何种神情。

回神时，唐终槐对着张小李笑了一笑，“小李，你明白了吗？”

张小李愣了一会儿开口：“不明白的是你，唐终槐，你还记得你说你和裴怆之间不是爱情吗？你现在这个模样，你到底看没看清！”

唐终槐不再说了，他转过身，坐到了他和裴怆的床上，张小李看着这一切，看着唐终槐背身的样子，他第一次觉得那个总是笑着的唐终槐是如此孤独。

吃完早餐后裴怆本该去超市打工，今天他却请假去了桥洞，他找到桥洞中年龄最大的那一位，给了他一些钱，问了他一些事。

“您知道唐终槐罢？”裴怆首先问。

“知道一点，你不是那小子的朋友吗？”

“我是他的朋友，今天来我是想问您，在之前终槐有没有进过去世的人的屋子，拿了一些钱财。”裴怆没有什么隐瞒，只不过说法比较委婉，这句话是根据唐终槐曾经提到的“偷遗产”而想起，他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了解唐终槐，了解他的过去。

老人知道裴怆，也不觉得他携有恶意，他拿下别在耳后的烟，一边抽一边说：“我记得小唐那时候十五岁，住在桥洞，桥洞附近的一栋楼房三层突然着了火，离得很近，大家都巴不得躲远点，他不要命地冲了上去，火势看着唬人得很，好多人叫他回来，他谁也不听，那房子是老人居住，小唐把老人背出来的，他又进火场拿了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最值钱的金项链他却好像忘了拿，但老人还是去世了，他没救活她，他嘴上不说，有两三天都没吃东西。”

裴怆好半晌没说话，讲的第一句话是：“或许他本来就没想拿。”

老人抽完一根烟，近乎叹气一般地说：“小唐是个好孩子，他对谁都很好，就是对自己从来学不会珍惜。”

裴怆在回去的路上打开了他第一次见到唐终槐时写的那些句子，他这时候再仔细读，他才意识到有些事情的顺序是错误的。

他并不是因为唐终槐是明天而爱他。

…………

裴怆一般到晚上十点才下班，今天他在早上就回来了，和打算出门的唐终槐撞了个正着，他看着唐终槐，他忽然说：“把帘子拉起来。”

和裴怆相与过的人都知道，裴怆不喜欢拉窗帘，他总是看着窗户外面沉默不语，他在等明天，日复一日，不知疲倦。

“裴怆……”唐终槐唤道。

“拉起来。”裴怆肯定地重复。

唐终槐依言照办，裴怆则是去锁好了门。

“你能猜到我的意思么？”

唐终槐笑不出来，他压抑着情绪说：“你不允许我去自首，但同时你也放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