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是小雨转多云,结果却下的雷暴雨,唐终槐刚好赶上这阵。
他戴了顶英伦风高礼帽,裹着红色夹克皮衣,搭配九分牛仔裤,卷了一些边,蹬了一双裴怆昨个刷过的白布鞋。裴怆是不懂这唐终槐的潮流打扮。
他建议唐终槐最好换顶帽子,棒球帽显然更合适些,这一身穿出去实在不入流。
唐终槐没理会他,身姿一闪攀达床梯,伸手在张小李枕头下摸了根好烟出来,反手丢给裴怆,冲裴怆眨眨眼,推荐道:“试试看。”
“感谢你的好意,我不抽烟。你在小李这里钻过几回空子?他记性不好,倒给了你糊弄他的机会。”裴怆不客气地说着,语气里却没有责备。
唐终槐对此作出解释:“糊弄算不上,我有付些东西给他。”
“你的折纸?”裴怆一语道破。
“好朋友,我知道你了解我,但有些时候你要维护我的面子。”唐终槐的不爽大多不会体现在脸上,他偏向于运用语言的魅力。
“小船么?”
“我记得不是。”唐终槐有些不确定。
他走到自己的卧铺,拿起柜子上的账簿翻到中间稍后的部分研究起来,过了几分钟他合上账簿,转头看裴怆,“五个心形。”
“心……形?”裴怆满头黑线,“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他需要爱情。”
几乎如同示爱的行为在唐终槐看来竟然没任何不妥之处,裴怆意识到了这点。“你的做法很荒唐,虽然你这个人一直都很荒唐。请你听我说,有些事做出来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你可以也给小李折小船。”
“你才需要我的船。”
裴怆一瞬怔住,他差点脱口而出,他更需要唐终槐的心,唐终槐的爱情。
他逼迫自己清醒过来,他回神,但这一回神,所有事物都变化在即,模糊重组。
世界一定是膨胀了,他能感受到周围似乎快要爆开的挤压,有什么要跳出喉咙,呼之欲出。
他讷讷开口:“世界碎了。”
唐终槐笑,“我也碎了么?”
“你跟这个世界有关系吗?慈悲,你只活在下一个明天。”裴怆再也说不下去,他俯身的动作轻柔,吻上来时整个人都疯狂了。他强硬地按住唐终槐的后颈,只要一觉察到唐终槐有后退的趋势,他手上就加力,直到唐终槐再抵抗不过。唐终槐原本想故技重施,除去初次,在往前的几次接吻中,一旦他的碰到裴怆的唇,裴怆就会吓得跳开。但……失效了,裴怆似乎开始懂得亲吻跟乘载有关,口腔是可以做船的,和只是不纯洁的河。
裴怆的理智终于是回笼,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还不忘道歉:“抱歉,是我太无礼了。”
“没关系,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唐终槐因缺氧,面上有点红,他看了看手表,“我一点要出个门。”
“带把伞吗?可能会下雨。”
“小雨不必在意,何况我有帽子。”
裴怆清楚自己劝不动唐终槐,偶尔唐终槐是很任性的。他捏了捏口袋里的烟,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