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将写好的信纸折好,然后绑到了信鸽腿上的小竹筒里。
望着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信鸽,陆漓忽然想到了母亲说的话——"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呢?"
陆漓想了很多,她想起之前和方子灼遇制之事,想到平王太子之争,想到近来朝中多是争权争利之事。
她想,她许是明白了,终是应了那句话……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
方子灼看着飞入房内,停在桌案上的信鸽,取下信件,展开信纸,便见上面写道:
"夫君亲启,母亲卧病在床,我放心不下,待母愈,不日便归!"
方子几次抬笔,却又不知如何落笔,最后只写下:
"好……更深露重,夫人早些歇息!"
而后,方子灼等了许久,再无信鸽飞来,便熄灯歇下了……
好在,有陆漓帮衬府中事务,又督促王知秋调养,王知秋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小姐,有老爷的消息了!"王知秋尚在休息,而且近日腑中事由皆由陆漓来管,所以陆府的小侍女就将信拿给了院里还在喂鱼的陆漓。
陆漓接过信件拆开,一眼便看出了是方子灼的字迹,信中说陆真被奸人诬陷,现已查清,明日一早便可出狱还家,并且恢复官职。
陆漓相信父亲为人,也相信子灼定能查清真相,所以也没有太过激动,只轻抬下巴道:“放在夫人屋内桌上吧!”
那小侍女接过信件应下了。
王知秋刚醒便到了喝药的时辰,陆滴看着她拧着的眉头,心中想是团
为药苦,还是因为父亲呢?
"父亲明早便能回来了。"陆漓转身拿起桌上的信件递给王知秋。
王知秋先是一愣,待看完信件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紧绷了那么多天的脸上才出现了一抹轻松的笑。
原来是担心父亲啊!陆离心中有了答案。
但转而又想到了方子灼,如果方子灼也被人污陷,自己却没有一点儿关于他的消息,她会像母亲这般担心得饭不思吗?应当会的吧!
……
也如信上所言,陆真回到陆府后,一家人吃了早膳后,陆漓便坐上马车准备回去了。
方家不在永州,但在回毗邻永州的越县,而陆家位于永州与越县交界边缘,从陆家到方家,只需翻过一座小山丘再行几里路便是了,说不上远,但也算不上近,快些的话两个时辰便
差不多了,慢些的话最多早上出发傍晚便能到了。
明明是早已走过很多遍的路了,可陆漓却觉得这路有些长了,还是马车慢了么?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的时候,陆漓觉得自己很奇怪,几日没见,为何会想早些回去见见他呢?是因为离开前王知秋那句"子灼对你很好,总在帮你护你,你也莫要疏离了他,虽说从小一起长大,他知你性子如此,可现在不一样了,你们是夫妻了!"
马车内很安静,陆漓的思绪被拉得很远,无人打扰下,她想了很多,细细数来,从入秋成婚以来,好像一直是方子灼在顾她,两人共进 午膳时,做的也全是她喜欢的菜,偶尔会加几个新做的菜,方子灼不会要求她做些什么,在府里给尽了她方夫人应有的权力和尊荣,可她呢?还和以前在陆府时一样,而且方府的下人也很懂事,也用不着她管教。
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回去之后,也应该做些什么,但她能做些什么呢?初为人妻,她不知道。
忽然,马车剧烈颤动起来,行进的马在缰绳勒紧之下停下来了, 陆漓稳不稳心神,沉声道:“发生了何事?”
“方夫人不必惊慌,我只不过想邀你一叙。”声音有些熟悉,但陆漓不太记得了。
陆漓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刀剑交锋,刺入骨肉之中的声音太过刺耳了,她不喜欢。
“不愧是方子灼手下的暗卫,竟叫我生生断送了两条人命!你也不必坐着了吧,护送的四个人,已经全死了!”外面的人格外的有耐心,只待到带来的人解决了方子灼派来护送的四个暗卫才开口。
陆漓掀开车帘,果真见外面躺了四个护送的人,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而自己听着熟悉的声音,也正是出自之前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子陈洵。
“怎么样?贵夫人可愿赏脸……”陈洵面色平和,好似在询问陆漓意见,可任谁也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太子之邀,不敢不应。”陆漓淡定从容地下了马车。
……
太子所谓的一叙,当真是有话问,可陆漓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因为陈洵所问,乃是方子灼与平王近日所谋 。
陈洵脸上依旧挂着笑,“好,既然你不知军火库在哪?那我换一个问题,平王……在哪?”
不过很不巧,陆漓曾侥幸见过军火库在哪,不过这不能说, 因为太子不顾黎民,这批被转移的军火绝不能落入陈洵之手, 不然到时不论陈洵做什么,于百姓而言,一定是劫难,可平王藏身之处……她的确不知。
“殿下问的都好生奇怪,我区区一个妇道人家,一不理朝政, 深居家宅,二不问外男,恪守本分,又怎么知道这些?”陆漓仿若不见太子眼中杀意。
陈洵倒也沉得住气,“也罢!料陈泽渊也不会让你知道 些什么,也就方子灼才能让你知道些东西!”